八岁那年夏天,我挽着一个萝头跟在羊屁股后面,漫山遍野的捡羊粪。
妈妈说,捡满一萝头才能回家,因为哥哥们都在外地读书,爸爸在外面上班,妹妹都还小,家里除了妈妈,我就是最大的劳动力。
我在山上也很自由,羊儿跑累了歇着,我也歇着,羊儿休息好了要走了,我就跟着羊儿捡羊粪。新鲜的羊粪蛋儿还冒着热气,我就用手捡起来扔进萝头里,每天回家都是满手的羊粪蛋味。
母亲爱干净,回家之后必须洗干净手才能吃饭。
这一天,下午刚上山,羊粪蛋才捡了个萝头低,天就变了,黑压压的乌云铺天盖地,电闪雷鸣一阵比一阵紧。
放羊的大爷忙赶着羊儿进了半山腰的羊窑里,附近在地里干活的农民们也挤进了羊窑里。
羊窑里很快就挤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和我一样捡羊粪蛋的小孩子。顿时,羊膻味,汗腥味,唾沫星子说笑声,打闹声在羊窑里散播开来……
“嗬!好大的雨啊,还真是,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一个大嗓门叔叔说,我回头一看,好像是犁地大叔。
“可不咋地,这夏天就像虎口夺食,要不咋说抢秋夺夏呢,这是和老天爷抢庄稼呢,一不小心就得饿肚子”小石头她妈说。
这个女人我认得,村子里出了名的能人,干活比男人都厉害,一条小麦能担二百多斤。
这时候,巧嘴牛二开口了:“我说,老少爷们,反正下雨天也没啥事,唠唠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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