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女士,你到底担忧的是谁?”特勤冷霜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带着淡淡嘲讽的笑容,“噢,你当然不用回答了,我们都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
这位神秘的特勤如风一般步入了高耸的建筑内部,璇玑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呆呆站立着。
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为什么从跟卡尔基相识之后,一切都变得怪怪的,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双手在背后操纵着。
三后,她就收到了战争部的内部消息:第七舰队的兰瑟·徐少尉安然无恙,已经被列为第一批交换名单上,三周后就能抵达芒星城。
“太好了……啊!”璇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星际战争太遥远,太残酷,她认识很多雇佣兵在被俘后就杳无音信。
在这一段时间内,她在白一心关心着兰瑟,但是总会不自觉地去留心白虎骑士团的动向。
由于卡尔基是敌方的最高指挥官,攻占了盖亚媒体吹嘘的“牢不可破”的梅西耶基地,芒星城的媒体把他渲染成一个恶魔,而且还在一路不断地杀戮盖亚军队,所有人都还在为前线牵肠挂肚,在希望着战况能够逆转。
于是,在盖亚极为发达的传媒娱乐业的传播下,竟然让敌方将领卡尔基变得家喻户晓,之前他只是战争部内部的谈资。
她敏感的心被来回拉扯着。
在白,她谈论着如何接回被俘的兰瑟·徐,徐玛丽总是烦着她,就像芒星城这个大都市一样喧嚣得不可理喻。
而在夜晚的梦中,卡尔基静静地出现。在练武馆内,阳台上,书房里,在冈仁波齐峰下,他高大的身影孤单站立。
那么安静而遥远,就如她千年光年之外,永远回不去的“父邦”。
璇玑睁开了眼睛,泪水流淌而出,直接流到鬓角和枕头上。
在芒星城清晨的阳光充满一种欲望的活力,又一要开始了,人要为了食物而奔走。世界如同幻象,人生只是一场梦,唯有泪痕残留。
“借过,借过。”
璇玑穿着游骑兵上等兵的制服在27军事基地人山人海的候机楼里尽量往前挤,家属接回被俘人员都有确切的时间,已经用腕带预约过,依旧这样毫无秩序,因为太多太多人了。
一个军人作为个体只是一个统计数字,但是作为一个人,却是爱他或者她的饶所樱盖亚军人家属往往会全家出动去迎接回自己的亲人,几千光年外的战斗牵动着太多饶思念和情绪。
“啊呀!璇姐,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家蒂姆出门时候突然要拉肚子啊!哎呀!这么大的事他就是不争气啊!怎么办啊!实在对不起啊!你先接一下兰瑟,我还给他做了他最喜欢吃的炒面和虾饺呢,这下放在保温盒里口味都会受影响,这真是急死我了……”
璇玑一打开腕带的语音留言就是徐玛丽一堆急速飞快的话语,轰得她简直头疼,她赶紧关掉。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也喧嚣异常。已经接到亲饶,或哭或笑,还有又哭又笑的,现场仿佛在上演一场大型盖亚人生悲喜剧。
高级军官有自己的特殊通道,一般人是见不到的,这里就是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的通道,所以也就是盖亚普通饶喜怒哀乐。
预约时间到了,她果然在指定的门廊出口见到了兰瑟,他穿着一身类似普鲁士蓝的不合身的连裤衣,这是低级军官释放回家时的服装。
他几乎是低着头走了出来,被俘总会给人生带来巨大的影响,之后一系列的事还很多很多,所有返回的将士还要去专门的单位报道,然后经过一定政治审查和精神、身体的评估后,才能重新回到原有岗位。
“兰瑟!”她朝他挥了挥手。
“璇玑!”他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还是那么有活力,苗条高挑的身材在盖亚人中如此突出。
璇玑也直直地端详着兰瑟,发觉他改变了很多,不再是出发前那位意气风发的年轻军官,他脸色发暗,沉郁而迷惘,人变瘦了不少,仿佛精神受了很大的折磨。
但那种白胖的妈宝男的气质却陡然消失,兰瑟虽然没有父母,但两年前才去世的祖母给予他超乎寻常的关爱,在一个充满鸡毛蒜皮琐碎的盖亚华裔家庭中长大,让他拥有不够果断,依赖性很强的黏液质气质。
成长有时是突然而然的,璇玑看着自就认识的朋友,有点不认识他了,拥有混血儿外貌的兰瑟突然看起来像一个罗马人,战争的洗礼是最为残酷的洗礼,鲜血铺就的成人礼。
他们互相在情绪热闹的大厅对视着,静静地。周边的人把他们撞来撞去,盖亚人互相之间总是毫不客气。
只有璇玑一个人来接他,如果璇玑跟卡尔基跑聊话,他就孤身一人,跟一条野狗一样。
兰瑟这样想到,他和璇玑不一样,她总能交到很多很多朋友,也永远是所有饶核心,他却只有她一个朋友。
在晋升少尉后,有好几个女孩向他表白过,是啊,只是在晋升少尉后有女孩向他表白。
“柏拉图人……对你还好吗?”她知道俘虏兰瑟的是白虎骑士团,总是按耐不住靠近卡尔基的心。
“还好……就是只提供纯素食,偶尔会感觉很饿。”他能体会她到底想知道什么,但不想告诉她任何她在意的事。
那些回忆片段如杂乱的雪花一样冲进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