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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商议了些事情,让马鸣风先回石洞,把紧要东西都搬过去,防着秦逸他们找些理由来搜刮或破坏。
马鸣风带了东西走后,屋内静默了很久,程浩风看着秦沐风欲言又止,最终只低叹几声。
“三师兄想问我给秦逸的丹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其实丹药真没问题,只是每次服用后有五脏六腑火热炽盛的副作用,用清火祛燥的药调理就好。有问题的是跟黄花金蛇散配合用,那产生的副作用不仅无法调理好,还会催发得十分严重。”
原来那后来撒在秦逸后脑勺、后颈的是黄花金蛇散,那是用黄花的花蕊和黄金蟒的蛇胆所制。
黄花的花蕊有微毒,黄金蟒的蛇胆无毒,配出的药可让人胸闷头晕,但同时又可治严重的脓疮溃疡,剂量掌握得当,并不伤人。
程浩风对医术和毒术都只知皮毛,对其中奥妙并不懂。
这般解释后,他放心了些,低声说:“我是瞧见你暗中做了些事,担心秦逸发作得太明显会再惹祸,如此说来倒不易被察觉。不过……我最想问的是……是你不惜气血倒流帮林师妹逃走,她还认为你是虚情假意,你后不后悔?”
世人眼中,男人当然是要建功立业做大事的,为个女人断了光明仙途,只会被人讥讽嘲笑,更何况林芷君是个心已入魔根本不在乎他付出了多少的女人。
秦沐风脸上氤氲迷离笑意:“我不后悔!还有,别人觉得我太亏了,而事实上我也不亏……尝过滋味,值了,真不亏。”
不曾后悔,不曾觉得吃亏,是爱到深处无怨尤?
程浩风转着手中的茶杯,秦沐风的心他能理解,但是他不愿意落得这样,他不是花心的人,只要一个相爱的人真心相守,但若是不能相守还要无所保留的付出,他做不到。
他也不愿意失去在修行上更进一步的机会,拥有强大的力量才可以给心上人幸福。
“三师兄,你还是觉得我不值得,对不对?等你真正明了你的心她的心,才会懂所有的计较,所有的筹算,所有的选择,到最后都是不再计较,筹算也都会落空,选择也都是没有选择。”
秦沐风修为几乎废尽,却是有读心术了一般,能看透人心。
程浩风看向门外,目光凝着许多思绪:“我还是认为要有计较,也要筹算好将来,更要做好每一个选择。”
秦沐风并不反驳,淡淡一笑说:“你的心事我明白,可是帮不了你。倒是今夜你和七师妹怄气了,又让四师姐生气,我可以帮你解开这个乱结。只是解开结之前,我要另说说你能快速伤愈的事,你肯不肯听我建议?”
“当然肯了,你是我们师兄弟当中医术最好的。”
“不,不是我直接给出建议,我建议你去找臧玄蛟问问。有很多秘密,师父他们必然不会说,要解开谜题,要走出困境,得靠他指点。”
听完话后,程浩风把秦沐风细细打量一遍,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秦沐风,有没有在开玩笑。
“要我去问那个魔头?那我们岂不是与魔为伍?”
关于很多事,他早想去找臧玄蛟问,可是内心纠结着。虽说程浩风也有此意,但他听了秦沐风所提,仍然接受不了向一个魔头请教,不肯付诸行动。
“三师兄,你心里很清楚该去问的,只是一直被条条框框束缚着,对臧玄蛟的身份很抵触,才不敢去问。但你有没有想过,祖师并没有把他赶出师门,他仍然是我们的师叔……”
“仍然是我们的师叔,晚辈向长辈请教,并没有不妥!”
程浩风放下茶杯,欣喜出声,两只眼睛亮亮的。
秦沐风的话消掉了程浩风心中疑虑,促使他去问臧玄蛟了,也促使他们的命运朝更奇诡悲壮方向发展。
深夜,下起淅沥小雨,安顿好秦沐风睡下后,程浩风悄悄向镇龙囚玄阵行去。
伏我峰一分为二,云华观与镇龙囚玄阵虽隔了挺宽的岩谷,但还属一峰,那些监察他们的人在峰下,不会发现他的行动,还可能发现了也不会管。
云华观内的灯烛都熄灭了,漆黑雨夜里,只有乌云冷漠看着程浩风,也冷漠看着大地上的一切。
因一场雨而成云,待得雨停,云也散了,来去无痕,没有私心,不生爱恨。
到底如这云一般云起云散都是偶然,都是天然变幻,才算是大道归真?
还是有爱有恨,有所图谋,有所不舍,最终选出最正确人生方向,才算是荡去浮尘见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