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风朝凌若风摇头一叹,又强撑着病弱之躯追去丹房。
“六师弟你什么意思?我帮三师兄交了蜂蜜,还维护了他的名声,你那样子倒还怨我做错了一般。”
秦沐风听了,也懒得多说,凌若风没听到回答,自回房去。
秦沐风到得丹房外,紧盯着秦逸的举动。
“白师叔……白师叔,开开丹房的门!”
秦逸拍着白回风那间丹房的门,又喊又叫的,过了挺久还是没人应声。
闻着里面有药味,又看到青烟飘出,秦逸知道白回风真在里面,又厉声威胁,还踹门。
“那门是维偌佶法师送的神木所制,有钱也买不到,踹坏了,你可赔不起。”
秦沐风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但话语里暗含的意思,让秦逸不敢再乱踹。
退到丹房石屋外的过道,秦逸眼珠直转,很快又得意笑起来。
他拿一个香囊凑到鼻端半眯着眼闻:“香,香……嗯嗯啊.好香……”
跟班儿们都跟着笑,跟着闻,还发出令人作呕的怪声。
秦沐风听得脸色青黑,不断催促他们快走。
秦逸更得意了,身体轻轻哆嗦着,怪叫得更大声:“白师叔你好香……香囊里有你女儿香啊。嗯啊……”
“快给我走!”秦沐风忍不住怒喊道,“你们干扰七师妹炼丹,要是炸了丹炉伤了人,你拿什么赔?”
“我哪有干扰白师叔?我是在夸她,夸她呀,谁不喜欢听夸人的话?她一高兴了只会炼出上好的丹药,绝不会炸炉。”
秦沐风还要再和他争执,身后忽然传来慵懒的声音:
“嗯,你是在夸她,我也夸夸你。”
程浩风身穿绣了浅蓝祥云的墨蓝长袍,外披几近透明的纱衣,纱衣领口、袖口、襟边饰以淡淡金色镶边,头发整齐束入银冠,握着戥星剑缓步行来。
纱衣原是飘逸随性的,程浩风这披的纱衣有金线镶绣,竟挺括有型,给他提了几分精神,不像一夜未眠,还伤重未愈的模样。
秦逸愣了愣,没有接话。
程浩风笑得很真诚,直视秦逸:“秦师侄身为监察者,不摆谱儿,还亲力亲为收取所罚物品,又要亲眼见到我七师妹才放心,所做所为令人赞叹。不仅如此关心长辈,还将孝心看得高过一切。为了见到你白师叔,连抓到奸细也不急着审,百善孝为先啊,孝敬当然是第一位!你们谁有秦师侄做得好?”
那些跟班儿都低下头,不敢显出表情,秦逸的嘴角一抽一抽的,想骂程浩风都不知道从何骂起。
程浩风又乱夸秦逸夸得天花乱坠,秦沐风从那些话里听出抓赵小锅的事。
他忍不住插话责问:“秦逸,你们搜山搜得那么严,怎么还放了奸细进来?对奸细盘查不严,抓捕不利,那是什么罪,该受什么罚?”
此时,秦快也到了云华观,正催秦逸回固本院去审赵小锅。
事情已传开了,晁玄同也让万金勃快审,还说要是马鸣风有事,定然让他们加倍受罪。
万金勃催秦逸快回去,他顶着压力也很为难。
“只会催催催,一点事都顶不了。这个万金勃,到底他是固本院主事,还是我是?”
“大公子,万主事要能样样事都做主,你可得样样都听他的。”
秦逸想想也对,万金勃是尊重他意见才来问,可仍然舍不得走,瞅着白回风的丹房发痴,吃了闭门羹,更想打开那道门。
程浩风朝他面前一晃:“秦师侄,你孝心再好,也得立功表现表现才讨长辈欢心。你亲自审问那个奸细,套出大消息了,是大功一件!”
秦快再低声催促:“大公子,二爷希望你不要闹得太僵,多做明面上的大事。”
跺了两脚,秦逸再瞪程浩风几眼,终究还是赶去固本院了。
程浩风也想见见白回风,可是要处理的事太多,且也知道她在丹房里安稳藏着,没有危险,只得又忍着暂时不见,扶秦沐风往回走。
“六师弟,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们先回房详谈。”
到了房中坐下,程浩风挺直的腰弯下来,再也绷不起来了,整个人显出焦急疲倦,他皱眉苦思,想着该如何措辞讲出事情。
秦沐风目光温和看着他,静静等着他说出事情,不惊讶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