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红霞,冰岸闪金,呼风河畔风景绝佳,程浩风摊开肢体,像个“太”字刻在大石头上。
半旧的蓝布袍被残雪浸湿了些,昨夜和臧玄蛟打斗后发簪松动,发丝乱蓬蓬,眼圈也微微发乌,显出憔悴疲惫感,他这模样挺落魄,但他此刻感到很惬意。
没忧没愁没事干,晒着太阳听着箫声,终于可以安心歇歇,舒服得浑身发酥。
秦沐风满怀愁思,可程浩风有信心让林芷君的事得到解决,只要在山上安静被关一段时间,等洛玄心气消了,就可以让她帮林芷君再修正道。
等这师徒俩和好,秦沐风努力修炼,做出些成就,师兄弟姐妹们都多在洛玄心面前劝劝,总有一会让洛玄心同意婚事。
到时候,师父也会把七师妹许配给我了吧?
想到将来的幸福生活,程浩风笑得嘴角翘起,微睁开眼细看河畔环境。
他脑海中规划着要在这河边修一所大院落,用来师兄弟姐妹们婚后住。
云华观和玉真宫的建筑格局都只适合修行,以后留给徒子徒孙们住,也不用另外扩建。
婚后生儿育女必然有很多烟火俗事,在河边修民居式样的院落才合适。
他已想象出院落的样子,是五个单独院子,连通成一个大院落,他们师兄弟五人一家一个院子,可以关起门过自家日子,也可以欢聚一堂几家同乐,院落连通需要聚会时很方便。
无事一同喝茶聊,遇事一同共进退,有红袖添香,有儿女绕膝,如此快活一生,才值得来人间一趟。
是真困倦了,也是真舒服,程浩风带着呓笑进入梦乡。
沉浸于情绪中,秦沐风没有注意到程浩风在河岸上,等一声声愉快的笑传来,他才看到程浩风。
飞掠到岸边,唤着他:“三师兄,三师兄,你做什么美梦呢,都笑出了声。这石头上寒冷潮湿,睡着了易受寒气湿气入侵,你快醒醒。”
揉揉惺忪睡眼,看清秦沐风正弯腰对着自己,程浩风才醒觉过得那么快活都是在梦郑
“哦,我这怎么睡着了?”程浩风坐起来,“我梦见我们都过得很好,六师弟,你少些担忧吧,你和林师妹将来一定会很美满。”
秦沐风苦笑了一声:“但愿吧。听山下粮荒的事已办妥,秦家也受了打压,虽然明面上没你做了多少,但你一定付出很多吧?我倒是想下山做些事,可师父还是不允许我出羲明山大门。”
程浩风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有机会我就求求师父,你下山立些功劳,让洛师叔看到你的优点,能愿意祝福你和林师妹。”
“多谢,多谢。三师兄,我看你像是还有伤没有痊愈,我帮你诊一诊。”
给程浩风把脉后,秦沐风开出调理药方,两人又讲些别后经历,再去库房寻药材配药,平静一。
很快到了晚上,戌时,收到消息运粮之事办妥,万龙勃也顺利接管十全土堡,刘都要增兵去攻平州,晁玄同非常高兴,让在山上的徒弟们都聚一起吃饭。
秦府的青云堂中,也摆好酒席,今夜押送最后一批粮食到秦州,龙啸风要归来,秦禄也要归来,协助办此事的人都要回来,秦家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等到快子时,龙啸风和秦禄终于乘着飞禽到来,列御风把他们送到后,又立刻转去了平州。
平州的半边城不可失,龙啸风要回来歇一歇,必须要有人去顶替监军。
秦禄重伤未愈,裹得像个粽子般,由病虎扶着缓缓从一只巨大的松鸡背上走下。
龙啸风的背部也受了伤,他在平州战场已坚守挺久,又千里奔援十全土堡,伤累交加,他气色不是很好,微弓着腰慢慢从一只雄鹰背上下来。
秦福旧病复发,虽没有装的那么严重,但也真有病,由秦逸扶着,站在廊下相迎。
主宾中的重要人物有伤病,这酒席只是按礼节互相敬了一次酒,都没怎么喝酒吃菜,也没有聊什么,很快散席。
秦家安排龙啸风住进鹤临院中程浩风住过的房间,他道谢后进屋休息。
秦家秦福的卧室里,秦禄刚给秦祥上了香,从外一进来就面色凝重朝大哥:“三弟的死,不是一个人或一股势力办成,按照通常查案方式查,定然查不出真凶。”
秦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再:“我也察觉到这一点,放烟花炸人那么大的动静,周围没留下多少蛛丝马迹,定然是提前设了阵法阻隔,而赵谈和鄂日浑那伙人不擅长布阵。对外真凶是赵谈,也是为了稳住局面,便于排除各种干扰冷静探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