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与程浩风说了几句各自互不削夺利益的话,凌若风在旁听着,说完后就各踞一角打坐。
六月十九酉时,多吉.喀勒来引他们去见扎措,彩鹊也暗暗随行。
扎措的房间在第九层,整个第九层只有他在住。多吉.喀勒推开一间门上绘着火焰图案的屋子,请程浩风和鬼王进去后,就与凌若风离开。
夜城的六月并不炎热,但也不寒冷,可这屋内竟烧着盆炭火。程浩风与鬼王对视,都很疑惑。
“以你们的修为,六月天烤火也不会觉得热吧?”微涩的磁性声音响起,屋内并不见人。
程浩风循声细看,才看到屋内最靠里的位置有个小炕。炕上铺着狐毛褥子,一只羽毛绚丽的孔雀窝在褥子当中,它身上还盖着厚厚驼绒毯。
“末神大人,你这是在坐月子?”鬼王开口揶揄。
程浩风知道扎措激发孔雀王血脉之初,会难以掌握其中奥妙,只是没想到会弄得这副样子。
彩鹊此时受不了室内热哄哄的怪感觉,只在门缝瞄了瞄,见扎措那副样子,胡仙仙本体又面露笑容。
“鬼王,你少讽刺本座!待得本座功成,此刻受这点罪又算什么?”
扎措声音由孔雀之体发出,实在有些诡异,只是程浩风无暇关注这些。
他直接发问:“怎么解咒?”
扎措和鬼王都愣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所问为何事,同时说话:
“你来找我就只为了给她解咒?”
“程兄,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等大事商议好再说这些情情爱爱小事吧。”
程浩风右手一伸,已是墨冰剑在握。他再次问:“如何解咒?”闷热室内骤起森寒气息,鬼王瞟一眼扎措,退到门口。
扎措昂起头,红冠轻颤,语气傲慢:“你想趁本座虚弱之际就杀害本座?你不敢动手的,本座若死,胡仙仙也活不长。”
“在我们面前你就别自称‘本座’了,端什么架子?你以为能要挟我?”
程浩风执剑斜劈,并没有劈向扎措,而是凝聚灵气催动剑体寒气,劈灭火盆炭火。
他有些凶狠地对扎措说道:“你要让自己血脉绝对纯净,这样你才能真正拥有孔雀王同等威力。你的血脉纯净一次就是入火自焚一次,你不会死,可是你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畏寒惧冷症状。你说,我要是把你凝结成冰,你会怎样?”
程浩风说着就剑引寒气,墨冰剑剑尖溢出丝丝缕缕凛寒白烟。
扎措浑身止不住地打冷颤,怪声笑道:“怎么解?那你是怎么引发那个咒的呢?怎么引发当然就得怎么解!你想得到该怎么解的,只有我能解!”
程浩风身体轻颤,与扎措冷得发颤不同,他是气得发颤。
“定然还有其他办法,说!”
扎措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别无他法。你是选择看着她去死,还是等我功力再进一层,以身为她解咒?”
彩鹊在门口听到这句话,胡仙仙本体双眉拧紧,她害怕程浩风做出她不愿意的选择。
好在,程浩风随后的答话打消了她的顾虑。他对扎措说:“你以为我会纠结于这两难选择?哼,我此行若是达不成目的,我六师弟会杀了她!然后,我们直接进攻此地!”
扎措偏偏头,冠羽微扬,缓声说:“就算你狠得下心让她去死,秦沐风也未必杀得了她。”
“正因怕六师弟杀不了她,来之前我制住她经脉,她此刻毫无反抗之力。”
扎措猛伸出头,又很快缩回被窝。鬼王惊诧万分地盯向程浩风,程浩风迎上鬼王目光,解释道:“我与她都极度厌恶被人要挟、被人控制,要是让我们去过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日子,还不如一起毁灭。”
“她死了,我就全无顾虑。到时候,我就在这迷窟中肆意杀戮,冷秋朗会赶来相助于我。秦沐风则返回海底圣境,提兵来援,你们不败也得大受损失。”
鬼王和扎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程浩风,鬼王瞥瞥扎措,再低声对程浩风说:“你何必想得这么决绝?你可以以守为攻,慢慢拖延时间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