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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御风温柔深情地注目于小木棉花苗,语气淡淡:“有对比才有分别,无恶哪有善?”
胡仙仙唏嘘不已,又郑重劝道:”五师兄,有很多道理是平民百姓根本不明白的,你还是想办法解释一下为好。你也该对尚王后解释清楚,让她懂得你的无奈,她才能好好掌管青丘国、早日另择佳偶。”
“给尚蔚然讲道理?呵,三师兄给四师姐讲了多少道理?四师姐破开心中迷执了吗?”
列御风反问得胡仙仙脸色阴了阴,他又接着说:“响鼓不用重锤,懂得那道理的早就该懂了。再说,很多事要看机缘,不是想解决就能解决的。”
胡仙仙真是找不出理由再劝说了,两人闷坐了一会儿,她就想离开。
院外忽然传来呼喝打斗之声,胡仙仙急忙飞身而出。
暗淡月光中,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腾跃不停,手舞铜锤打得那些侍卫嗷嗷乱叫。
胡仙仙笑着落身而下,没有参战。只因来者是翠儿!
翠儿只想打开那些拦阻她的侍卫,那些侍卫又都只是想拦阻她,双方看着打得激烈,其实没用杀招。
“陛下,我来救你了!”翠儿娇喝一声,冲出重围,砸烂一扇门,跃到列御风身边。
列御风缓缓端起茶碗饮茶,唉声叹气:“翠儿,我够忙了,你还把门砸烂!你知不知道修门很费工夫的?”
翠儿愣了愣,瞅瞅含笑站在门口的胡仙仙,再瞅瞅那些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侍卫,嘴唇嗫嚅几下。
列御风拉她坐下,拿开她手中铜锤,温润笑说:“想说什么?想问我怎么不跟你走?还没到我该走的时候,我不会走的。”
翠儿又疑惑又委屈地拉着他的手哭起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列御风没有回答,门外响起厉声应答:“你没有错!错的是他!”
胡仙仙转头看到尚蔚然带着不少臣民气势汹汹地走来,阿翩也跟在她身后。
他们进门前,走过胡仙仙身边时,阿翩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胡仙仙拉过阿翩,让她就在院外,不要跟进去。
阿翩当然也不想跟进去,她带白画眉一族来依附青丘国是为了族人安乐,王族家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她可不想招来池鱼之殃。
院内,尚蔚然先是劝着列御风,而后斥责起他来。列御风没有争辩什么,尚蔚然最后高喊一声:“青丘国的子民们,你们的国主囿于儿女私情,枉顾江山社稷,是不是错了?”
“错了!是错了!”那些大臣和侍卫们都齐声答应。
“没有,陛下没有错!都是你在故意挑拨君臣关系,把陛下软禁起来,陛下才不管国事的!”翠儿抓过铜锤,横身护在列御风前面。
列御风浅笑着拨开翠儿,向前踏出两步,朗声对他们说:“王后并没有软禁我,我若是想出这院子,你们拦不住我;我若是不想走,你们当然也赶不走我。
你们说我有错,我也的确有错。可是,有错就一定要改?我终于踏上我想走的道路,岂会因你们说我错,我就改变?”
他环视众人一圈,再凝视着尚蔚然说:“我容貌天生有几分女子阴柔之态,可我从未生出过我是女子之心。那么,我为了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是不是就该把自己毁容?”
他说了这番话后,尚蔚然蹙眉深思,其他人都肃静了。阿翩悄声问胡仙仙:“国主说的什么意思?”
“本来如此,无需改变。顺应本心,无善无恶。”
阿翩听得更迷糊了,她嘴角直抽,结巴着问胡仙仙:“能……能说得更直白些吗?”
“不能。”胡仙仙很干脆地回答,又接着解释:“因为我也不懂这么玄奥的道理。”
阿翩拍拍自己的嘴,真不该问胡仙仙,问得自己一头雾水。
她们有些神经兮兮地说着话,院内尚蔚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凄厉问道:“我不想担青丘国的重担,你知道我不想夺权的!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娶我就只是为了撂挑子给我吗?”
列御风负手而立,仰望着夜空说:“我放下重担是为了更好地挑起重担,你只要做好一应事务管理就行,青丘国的未来仍然由我负责。
青丘国气场早已经不稳定,我们只是镜像世界,与俗世的真实世界不同,国家社稷并不是影响民众安危的根本。
蔚然,你愿意帮我共渡难关,你就是我嫡亲妹妹;你若不愿意帮我,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要清楚,不管你是什么态度,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尚蔚然自己拭了泪,望着列御风绝美侧颜,内心纠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