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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獠牙是什么法器,不可轻易拔出。你先寻点金创药给七师叔止血,我去禀告师父。记住,千万别自行拔那獠牙,万一扩大伤口就更糟。”
血无仇叮嘱几句后,就准备离去,见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又放缓语调说:“杭姑娘,坚强点,七师叔需要你照顾。”
“嗯,好。”杭无一带着哭腔答应,开始冷静下来去寻金创药、找纱布、烧热水。
血无仇经层层通传见到程浩风时,已经到了正月十六清晨。他简述了胡仙仙的事,程浩风听得双手紧握,骨节“嘎巴”作响。
“这是生元丹,先带回去给你七师叔服下。我发灵符请你六师叔来,你快回去等着,和无一好好看护你七师叔。”
程浩风递出装丹药的小盒,睫毛闪了几闪,眨眨眼后,转身再去御书房。
他很想回去看看伤了胡仙仙的獠牙到底是什么法器,很想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伤了她,很想将伤她的人碎尸万断、为她报仇血恨……但已兵临城下,他必须得先保国安民。
御书房内,韩泽熙阴沉着脸在让党本安念什么。
程浩风以眼神询问胡勇刚,他小声答道:”这是韩泽灿起兵反叛时传告天下的檄文,今日辰时已经传遍各地。皇上让党公公念出,让众臣知道韩泽灿如何嚣张。”
胡勇刚飞骑入京报讯,此时仍穿着满带血污的破衣,脸上的汗水尘土也没洗去,但众臣看向的目光只有崇敬没有讥嘲。
在得知韩泽灿反叛后,韩泽熙就将他褫夺封号、削除爵位、及宣告收回一应封赠,并从宗族中除名。是以,都不再称他“诚郡王”,而是直呼“韩泽灿”。
韩泽灿檄文颇多诬蔑谩骂之语,都听得黑脸怒目,只听党本安念道是:
”我皇兄真宗皇帝靖平天下、溥仪四海、亲睦藩屏,当得万寿无疆。
然,竟于茂年殡天!
龙体染病之际,不令诸王知之是染何疾,至于升遐,又不令诸王奔丧。匆匆几日即葬,大有可疑,必是伪帝与妖道谋害真宗皇帝!
伪帝与妖道肆行暴虐、矫诬欺瞒、亵渎神灵、骄狂越礼,种种恶行难以尽述。
上天震怒,应梦诸王,诸王推举予为整肃朝野之藩首。
予怜诸王、予畏诛戮,欲救祸安民,不得不起兵伐伪!
告谕众民,求体予之至怀,同伐伪帝、同诛妖道。
誓将绥定伪祸、载清乾廷、中兴基业!”
檄文中真宗皇帝即是德元帝,“真宗”是庙号。所谓“应梦诸王”,是韩泽灿造谣说,各地藩王都梦见德元帝怒斥程浩风暗害他,他本要传位韩泽灿,让藩王们都帮韩泽灿讨伐“伪帝”。
檄文念完,韩泽熙静默着,众人也静默着,御书房内如冰窟雪洞。
良久,“咣当”破碎声突兀响起。众人惊看,是韩泽熙摔了琉璃镇纸。
他嘶声怒吼:“德元帝那个病秧子会万寿无疆?哼哼,朕是‘伪’,他韩泽灿就是‘真’?
什么‘应梦诸王’,摆明了是他撺掇其他藩王跟着他造反!振振有词说得他自己多正义,还不就是找借口争皇位!
妖道?呵呵,国师,你要是不想后世史书把你歪曲成邪魔外道,可得狠狠镇压这些叛贼!”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粗喘几口气后才缓慢恢复平静。
随后,他整理冠带,神情镇定而威严地向兵部尚书走去。
“你虽掌管兵部,却从未办过实事,兵变之祸你应该承当首罪!来人,将他拉出去立即斩首!”
兵部尚书惨白着脸,浑身发抖软倒在地,连哭喊求情的勇气都没了。
侍卫把他拖出去后,韩泽熙又走向霍图,“你一直掌管兵部实权,本来也应当承担罪责,但念你劳苦功高,暂免罪责。霍图听命,擢升你为兵部尚书!朕放手让你管兵部,但若再出兵变之事,就不是一死抵罪,定要诛你九族!”
霍图知道这明是升官,暗是加压,磕头谢恩之时牙齿都在打颤。
“马军都督雷狂听封,朕封你为‘平叛大元帅’,总管平定叛军一应事务、并监理各军军防。”韩泽熙对着雷狂时脸色好了些,双手递上印符。
”清睿子程浩风听封,朕封你为‘平叛监军国师’,协助大元帅平叛、并处理各类具体事务。”向程浩风递上印符时,他目光中的凌厉退去,流露出些许无奈。
“胡勇刚听封,朕封你为‘平廓将军’,待为你配齐部属后,引军直捣叛贼老巢!”韩泽熙拍拍胡勇刚肩头,“朕赐你玄铁所铸的‘精忠矛’,以示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