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鼎瑶将三个人所说的情况汇总,因他们所说都大同小异,判定他们所说是实情。
胡仙仙不由感叹,樊鼎瑶这办法真的是很好,人都有从众心理,别人可以屈服,自己当然也可以。
这可比直接将人打得半死来逼问,要更快审出结果。并且,还能互相佐证,被审者的口供是否真实。
樊鼎瑶找樊楚瑶和胡仙仙商议下一步行动,先分析俘虏交待的海丰县城内情况。
海丰县县令不肯反叛,已被杀死,目前是一个被称为“老木匠”的人控制着县衙和城防。
这个“老木匠”得了权力就鱼肉乡民,限定县内各家各户都得交出钱财和余粮,集中存放于指定仓库,几乎搜刮得家家户户都一穷二白。
他会操纵木偶杀人,城中居民都惧怕他,敢怒不敢言。只有城中富户邹祖宽组织了一队乡勇自保,他不敢去招惹……
“组织乡勇反抗的富户名叫‘邹祖宽’?”樊鼎瑶转述着俘虏所交待情况时,胡仙仙打断他的话,认真问道。
她记得潘宗强的亲家翁、潘无山的祖父邹祖宽确实是海丰县人。她当年还为指证蒯殿聪绑架潘宗强之事,到此地找过邹祖宽,只是不知道组织乡勇的这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邹祖宽”?
“是,就是邹祖宽,说是与泰兴潘家有姻亲关系……”
樊鼎瑶的话还没有说完,胡仙仙立即拍掌笑说:“好,真是幸运!我这就去联络他,来个里应外合,尽快攻下海丰县城!”
见她那般自信能说服邹祖宽合作,樊鼎瑶有些讶异,樊楚瑶就向哥哥简略说了说胡仙仙与邹家渊源。
樊鼎瑶听了之后也大呼“幸运”,当即修书一封让胡仙仙带去,以表诚意。
胡仙仙走后,他再安排人穿了叛军的军服上哨楼巡逻,以备叛军上司来查时,暂隐瞒实情。
因队伍都是临时拼凑来的,也可借在这处哨卡休整的机会,让他们彼此熟悉,提高做战时的默契。
而郑天霸那支队伍虽是急行军,却不比胡仙仙直接带樊氏兄妹飞到这一带,从京城奔袭至越州,最快也得四天时间,也正可做些会师后直接攻城的准备。
胡仙仙进得海丰县城已到了寅时,只见城中一片死寂,黑压压的连点零星灯火都没有。她在城中转了一圈,大街小巷的人家虽没点灯,却从窗口传出声音表明居民没有熟睡,那些声音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嘤嘤哭泣。
海丰县城并不大,但因土地肥沃、又临近海港、还有玉矿,是个富庶地方。城中房屋都修得不错,她无法从城中建筑分辨贫富,难找出邹祖宽住处。
邹祖宽也没留有她的连心符,又与她没什么关系难以循着气息寻找。久寻不见人,她有些焦急。
她清楚他们真正的支持者不多,要是京城失守,就算韩泽熙的政权不至于马上被推翻,那也会造成诸王割据混战的局面。真成那般,她与程浩风确实可算造成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
无奈之下,她只得潜入一家居民房中询问。主人是一对儿老人,老翁见了突然进来的人还能壮起胆子喝问,老妇已吓得用被子蒙住头。
“两位老人家别怕,我只是来问路的,请问邹祖宽邹员外住在何处?”胡仙仙向他们稽首,语气尽量和善。
“问路?问邹员外……你、你想干啥?”老翁翻身下床,瑟瑟发抖地问。
他发抖半是因为害怕,半是因为只穿着单薄衫裤,胡仙仙将床边椅子上搭的棉袄递给他。
他接过棉袄后,对胡仙仙的惧意减了几分,反复打量着她问:“你是谁?大半夜的问路……问到别人卧房里……你找邹员外做啥呢?”
“贫道是邹员外故友,听闻他组织乡勇反抗叛军,特来相助。”胡仙仙没说出自己的平越先锋身份,她得行事谨慎些。
“啊?啥?咱小老百姓不知道啥叛不叛军的……再说也不认识邹员外……”老翁嗫嚅着说。
他这个样子,倒让胡仙仙确信他不仅认识邹祖宽,还和邹家关系不错,只是明显不信任胡仙仙。
她笑说:“老伯是怕贫道伤害邹员外?这样吧,你去告诉邹员外,就说陵州胡仙仙求见,贫道就在此处等你去报信。”
她话刚说完,老妇从被窝里钻出来:“啥?让他去报信儿……那不就是把我扣在这儿?”
“对!就是把你扣在这儿当人质!”胡仙仙板着脸恶狠狠地说,又催那老翁去找邹祖宽。
老翁为了老伴儿,只得急匆匆出门。胡仙仙很无奈地叹了几声,自己怎么好好问就问不出个结果,非得凶狠逼别人才有效?
不久之后,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高呼:“胡姑娘,是你来了吧?”
胡仙仙连忙开了门,见是邹祖宽惊喜地走过来,后面跟着讪笑的老翁。
原来邹祖宽家就在附近,老翁还是他的同族叔叔,因老翁怕胡仙仙是叛军派来的探子,才不肯说出邹家位置。
进屋后,邹祖宽笑着介绍说:“叔,婶儿,胡姑娘是我的恩人,还算是我那小孙儿山娃的干娘呢。她本事大着呢,咱们海丰有救了……”
胡仙仙听着他说她算潘无山干娘心里就发紧,本不想和潘家人有交集,还是又牵扯上,但愿以后别再出什么事直接见到潘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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