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又解释这两个词的意思,说了许久,唐彩儿还是听不进去,待胡仙仙都不耐烦了,她忽然抬头说:“不是这两个名字不好,是‘喙’和‘爪’的称呼不好,不喜欢带上本体的特征……”
原来这才是令唐彩儿不满的原因,胡仙仙肃色责问她:“你身为金鸾公主的女儿,难道还嫌弃自己本体?”
“再高贵的禽类修成也终究有妖气,终究被人身修成的神仙所不耻……”唐彩儿懦懦小声说。
胡仙仙狐疑望着她,这唐彩儿虽已开灵智但向来天真烂漫,怎会有这般想法?
见胡仙仙眼神带有询问之意,唐彩儿轻声说:“我和碧姬打架的时候,碧姬说若除不尽身上妖气,有再高的功力也是妖,她笑我胜了她也没有用,她的主人婆娑女能从孔雀王那里弄来除妖气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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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心打败婆娑女在泸县百姓面前立威,没注意到唐彩儿在打斗中听了这些话,胡仙仙起初忍不住怒火中烧,随后却灵光一闪想出条妙计。
她要离开军营出去办事只不过是哄人的幌子,目的是和唐彩儿分开,想那婆娑女的碧姬被伤肯定会心怀不忿,前来报复,是以故意分开,以便诱她前来好设陷阱。
只是胡仙仙一直没想出该说去办什么事,才不引起婆娑女警觉,从而引她前来。
这一刻,胡仙仙想出好借口了。
胡仙仙轻抚唐彩儿的头缓声说:“靠药物除妖气只能瞒过修为低的人,只有真正大彻大悟,心底没有妖、神、人等等区别,才能真正脱却妖气。我前生曾为白狐之躯,今生都还留了丝狐性,转世投胎都改不了的特性,怎么可能凭药物改变?”
“是哦……”唐彩儿恍惚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她既然说这些话来挑拨你,你就装做真的向我要什么除妖气的药物,哭闹不休逼我去寻药。”胡仙仙朝她眨眨眼。
清晨,胡仙仙帐中的哭闹声惊动了樊鼎瑶兄妹,看着在地上打滚儿的唐彩儿,他们都无计可施,只能连连叹气。
“要不是念在她刚到泸县就旗开得胜,让我面上大大增光,我真得狠狠打她一顿……唉,给她点儿奖励也应该,可如今军情紧急,我哪有空闲去寻药……”胡仙仙向樊楚瑶诉说着唐彩儿提的要求,和为难之处。
争执讨论很久,最后樊鼎瑶说军中缺武器,本要让樊楚瑶去栖云山庄取武器的,改由胡仙仙前往,顺便给唐彩儿寻药。
十月十九夜,胡仙仙前往栖云山庄,临行前大办送别宴,唐彩儿又再三要求寻药,还说若寻不到药,就再也不追随胡仙仙。
飞入空中前往栖云山庄,胡仙仙心内暗道:彩儿,对不住。此计以你为饵,让你受委屈了。我也是无奈出此下策,只有尽快胜利、尽快停战,才能让天下少些灾祸,多些安稳。功绩越多,修为越高,我才能越早修到永恒之境,早日修到永恒之境,这天下才能早日安定,他也才能早日解脱。
樊鼎瑶在栖云山庄订制的武器都是攻城器械,数量不多,也不是什么特异物品,本来只需要派人来取就好,胡仙仙要亲自去取当然是以此迷惑敌军。
在山庄盘桓几日,偶尔指点恨儿一下,虽看出山庄中明争暗斗不断,也当没看懂一般,不去管那些纷扰。
王帅已经回了北荒省,无以排遣思念之苦的云碧瑟见胡仙仙来到,屡屡找茬儿,可胡仙仙不理会她,她恨得牙痒痒也没用。
不是胡仙仙性子软了,是她迫切想要完成使命——尽管也说不清那使命到底是什么,她只想快速做完,淡定的外表下是乱得不能再乱的心。
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要斩断和程浩风的情缘,让她面对无情丝的程浩风,比她所想像的还要痛苦,她已经后悔了!
如今只能全力平息纷争,尽早结束一件件事情,或许修至永恒之境,化归虚无后真的可以无情无爱无苦了吧?
十月二十四,胡仙仙取了武器归去,尽管做好了会出现种种意外之事的准备,当樊楚瑶说唐彩儿被婆娑女抓去的时候,胡仙仙还是心尖剧痛。
“彩儿被婆娑女抓了?被抓走了……”她怔怔地反复问了好几遍。
樊楚瑶细述事因:胡仙仙走后,他们依着吩咐,四处宣扬胡仙仙并没有什么真本事,皆因得了彩鸾神鸟才获胜。
那天唐彩儿与碧姬相斗的过程,是很多人亲眼见了的,这种说法很容易便传开了。
由此惹来很多想偷走或拐走唐彩儿的修者,只是这些自不量力的人都没成功,直到婆娑女让人用“金粟引”来引唐彩儿出了军营,设陷阱抓走了她。
“金粟引”是孔雀王之物,禽鸟类都爱啄粟米谷粮,这“金粟引”能把这种喜好变为一种戒不了的瘾,引得禽鸟类天天去吃,不吃会难受无比。
孔雀王当初制此物,是为了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下属,胆敢不听话就让他们彻底沦为只懂听从他号令的奴隶。
计谋,很难算到细节,比如胡仙仙能推测到婆娑女会不甘心失败,而设法来骗走唐彩儿,但料不到她会用上金粟引。
此计,胡仙仙并没有把握,她还是强自镇定下来,让樊鼎瑶以寻找唐彩儿为由派士兵搜山,实则准备偷袭泸县县城。
十月二十六清晨,婆娑女让人送来信函,说是唐彩儿不肯投降,她也没了耐心劝降,若要救唐彩儿性命,必须胡仙仙亲自前往台县和泸县交界处的一个山中小湖泊,以自身交换唐彩儿。
得信后,胡仙仙隐身前往那湖泊周围观察了一下地形,十月二十六傍晚正式赴约去换回唐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