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修行之人,婆娑女打量凌若风后就发现她是被削仙籍、剔仙骨、断仙根再无仙缘的罪仙。
“你……难道是曾经的凌山神女?”婆娑女一时震惊,又忘了疼痛。
凌若风没有回答,伸出一双紫黑的鬼爪,凄然而笑。
“死也难死,不属神仙,不属凡人,也不是鬼魂,所以修炼了鬼道之术后,手会变成这样?据说术法越强,变异越大,最后全身都会变成这样?”婆娑女问。
那些事,婆娑女早有耳闻,这么问,是觉得不可置信——怎么会有那般痴情的女子,为了一个男子宁愿不当高贵而强大的凌山神女,还落到这般狼狈不堪的地步?
凌若风微颔首表示婆娑女说对了,胡仙仙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痴也好、爱也罢,皆与己无关,她需要做的只是竭力救治唐彩儿。
可能是凌若风的事让婆娑女受了触动,她不再拒绝扎措给她敷药,思考起很多事。
药敷好,见胡仙仙没有催逼她交出解药,她瞟一眼胡仙仙,再看看扎措,似好奇又似不解地问凌若风:“令你倾心的男子是法朝国师程浩风吧?他跟我秋明哥相比谁更有魅力?”
扎措和凌若风算是活了千年的老怪物;胡仙仙和高有全实际年纪虽不到三十,但所经的事也相当于活了几百年;这婆娑女刚刚二十出头,本身天赋极高又身具特异血脉才修为进步神速,所受挫折很少,还是少女心性。
她这话问出口,扎措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可又尖起耳朵想听听凌若风会怎样回答。
凌若风看着扎措微微笑了笑:“若论相貌,他不如末神英俊;若论修为,我不清楚他如今是何境界,可末神功力也不低。
他是那种初相见时不觉得多好,和他相处一段时日后,会不由自主喜欢上他的类型。
往往他在身边时,难以看清他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他不在时,才会察觉他占据了整颗心。
接近过他,再看天下其他男子,会觉得他们要么粗鄙,要么阴柔,要么平庸,即使很多惊才绝艳之辈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的浮夸。”
听凌若风夸程浩风,扎措竟没有被贬低的恨意,还对凌若风起了几分敬意。
一个被程浩风深深伤了心的女子,还这般毫不吝惜溢美之辞盛赞程浩风,这是爱得多盲目又沉重?
凌若风缓缓走到胡仙仙身旁,语带责备:“他选择了你,你怎么会与他分开?你怎么舍得伤他的心?”
种种恩怨情仇一言难尽,胡仙仙小心翼翼让唐彩儿躺好,站起身向凌若风稽首,用师妹见师姐的态度恭敬而平和答道:“只因我不如你。”
这是谎言也不是谎言,胡仙仙只是怕程浩风再落到六感尽失的境地,不愿看他一步步走向身死魂灭才散尽他情丝;但若是程浩风当初选择了凌若风,所有后来的事都会改变,要用“我不如你”来回答也算真实原因。
胡仙仙觉得凌若风对于程浩风的评价很对,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可心里是那么想的。
程浩风是她心中抹不去的印迹,没有见面,听别人提起,也能乱了她的心。
即使明知他有很多事瞒着自己,甚至在算计自己,靠近他时仍然会不知不觉卸下所有防备。
不管会变得多么冷酷无情,爱已成痴,爱也成殇,胡仙仙再也变不回那个敢爱敢恨的明媚女子。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胡仙仙会那样回答,很多本要说的话竟不想再说,婆娑女看看凌若风又再看看胡仙仙,然后不停叹气。
叹惋不已,良久后婆娑女对扎措说:“我可以给解药,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看向她。
她一字一顿地说:“秋、明、哥、你、娶、我,正式封我当神后。”
“好,我娶你!”扎措不假思索就痛快答应,欣喜笑着揽她入怀,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下她的脸颊,再摊开手掌伸向她。
摊开手掌当然是讨要解药的意思,婆娑女盯着扎措的手掌看了看,本该兴奋喜悦而笑的脸堆起惨淡苦笑。
“你骗我!答应得这么快,半点也不郑重,你就是为了骗解药!”带着哭腔却没有眼泪,婆娑女用变调的尖利声音嘶喊。
扎措似是被惊呆了,也似是被吓懵了,婆娑女狠狠挠了他的手两下,他才回过神。
“婆娑妹妹,我没有骗你,我答应娶你,按娭姥邦迎娶王后的礼仪娶你!”
扎措确实没有骗她,说了要娶肯定要娶,反正当新郎倌也没什么坏处,娶一个人和永远爱一个人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