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吴可非。”
周唐林感慨了一句,其实多少有些欣慰,他总有办法把任务做到能让自己满意的程度,他对自己的要求可不低,如果只是进楼收发信号,那他肯定觉得这次行动毫无意义,哪怕方式可能会被诟病,行动可能不被支持,但还是会遵循内心,虽然这样会显得只是为了取悦自己。
吴可非走下楼梯来到第七层,这一层的走廊没有扶手,中心便是那个内部圆柱的顶端,它连接着周围,可以让人在上面随意穿行。
他走了上去,拿出手电筒,光束照射在地面。
指挥室众人不禁直起身子,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吴可非距离中心点越来越近,由于刚才温度过低,水汽被冷却沉淀凝结成霜,手电筒照在上面有些模糊,于是他蹲了下去,伸手擦拭,很快一行字符出现在众人眼前。
跟吴可非在地下墓穴金字塔看到的一样,是用拉丁文篆刻的“异界之门”,这里竟然也有一扇,暮色教想用来做什么?
然而不同于上次,眼前一行字符突然开始散发光纹,像是被激活,整块地面震颤着开始松动。
突如其来的动静使众人聚精会神。
吴可非当即起身往走廊飞快跑去,回头便看到巨大且厚重的石板正分成两块移动,收缩进了墙体之中,露出了下方深渊的真容。
吴可非站在深渊边缘,伸出手电筒从上往下照去,被打开的圆柱体内部空空荡荡、深不见底,而四周的内壁刻满了无数扭曲的符文,它们充斥着每一个区域,密密麻麻,一路延伸至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
指挥室众人皆震惊看着这一幕。
随着异界之门的现身,迷雾终于被拨开了一丝缝隙,他们终于知道了这栋大楼的建筑工人为什么全都死于恶来鬼的印记,也猜到了奥丁想用这个异界之门在不久的将来做些什么,他们似乎终于有一次不被奥丁牵着鼻子,这让他们拥有破坏奥丁计划的机会。
“快走,换班的人该到了。”黄山出言提醒。
吴可非看着大开的洞口,在众人看不到的画面中,他一边手掌做出轻柔的抓握动作,分开的石板很快被引动,正在缓缓拼合,见状才放心离去。
众人见此纷纷松了口气,屏幕上的画面被吴可非中断,这次任务圆满完成。
周唐林转头看向阿图罗:“异界之门我记得是用来召唤神秘生物的。”
阿图罗点头:“虽然我没有仔细了解过《哀邦书》上关于异界之门的内容,但这东西不太可能能直接召唤“神”以及同等存在,只能召唤神秘生物,比如之前的恶来鬼。”
“它能召唤多少种生物?”
阿图罗研究员摇摇头:“这您就外行了,这玩意能召唤什么东西完全取决于使用者,据我们所知,奥丁手里可是有着《格拉基启示录》,我可想象不到上面记载着多少怪物,万幸他没有《死灵之书》。”
周唐林点头:“虽然不想欺压晚辈,但你也要理解老人家记性不好,阿图罗,我上一次见到异界之门你应该还没出生,巴黎地下墓穴,那下面的情况我知道,所以才对吴可非他们擅自行动生气,地下墓穴的许多地段曾经都是密教活动的场所,设有黑暗教堂,当时的人们妄图用咒阵困住恶魔,以此谋取权利,他们似乎短暂成功过,可惜最后的下场十分血腥,甚至不需要我们出手就已经死伤殆尽,那些骷髅里有一些就是密教徒的,这样看来他们可是墓穴的“原住民”,以上在组织的档案里都有记载,我曾对异界之门有所了解,只是记忆模糊了。”
阿图罗挠头讪讪地笑了笑。
“我想知道我们该如何破坏它。”周唐林问。
“其实很简单,异界之门不是魔法物品,它本质上只是刻有咒语的石头,就算是带有保护性的咒语也无法与魔法物品相提并论,威力足够的炸药便可轻易摧毁一切。”阿图罗回答。
周唐林皱眉:“这是最好的方式吗?难道在魔法领域里没有更好的手段?”
阿图罗研究员听此陷入沉思,他道:“与卢恩同理,破解卢恩咒文最好的方法是增添或更改字符,但这仅适用于简短的咒文,我们都看到了异界之门里咒文的数量,不可能有人做到这点,哪怕创造者本人都很难,就像要将一篇很长的文章改得面目全非还得语句通顺,并且拥有另外一种含义,何况我们连那个异界之门到底有多深都不知道,就算把奥丁本人扔进去没日没夜地改也得花费相当可观的时间。”
“你可真会形容。”周唐林无奈。
吴可非脚步一深一浅,往另一条街区走去,他是开车来的,为了避人耳目,车没有停在附近。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远处有火车行驶在铁轨上的响动,那边也是吴可非的方向,随着距离越近,声音愈发清晰,铁轨靠近街区,现在的时间该说早还是晚呢?不知车上的乘客将去向何方。
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口闪过,姿态各异的人在其中交替,像是一连串毫无关联的图画被强硬地放在一起播放成连环画。
吴可非望着望着,突然闪过一张脸,她身影半透明,面无表情地双手环抱站在窗前,若是被旁人看到还以为见了鬼。
他愣了一秒,立马朝火车行驶的方向蹒跚着狂奔。
“格洛丽亚!”他发出呐喊一声。
只存在窗户上的身影化去了脸上的冰雪,拔起脚步在闪烁交替的窗口狂奔,将一幅幅无关的画串联起来,有人在休息、有人在思考、有人望着窗外被一闪而过的人影吓到,她穿过一个又一个世界,用尽全力奔跑。
火车轰隆隆行驶,车厢一节节远去,火车很长,但总有尽头。
吴可非把他停在路边的车上后视镜用力掰下,边跑边朝着前方的天空甩了出去。
只见最后一节车厢的窗户上有人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
后视镜在空中旋转着自由落体,吴可非精准接住。
他捧起镜子,凌晨昏暗的天色中,几乎看不清自己的脸,画面里他身后的远处,格洛丽亚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却沉默着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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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可非看到了镜子之中自己眼里的疑惑,好奇的人当然先开口:“我有很多问题,最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回组织?”
格洛丽亚在向他走近,依旧沉默着,表情有所变化,或许在思考如何作答。
“我试过,没成功。”
这回轮到吴可非沉默了,他们总是这样,沉默来沉默去。
吴可非慎重思考后得出结论:“你是路痴?”
“可以这么说。”看得出来格洛丽亚不想承认,“但是镜子里面断断续续的空间也要负重大责任,而且这座城市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