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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能将这根木棍参透,你差不多便能与我过上两招了,这时候不要来妨碍我们!”徐怀没好气的指着墙角那根木棍跟牛二说道。
牛二硬力气并不比徐怀差多少,也自小苦练拳脚工夫,他生性憨拙,对筋骨的控制以及直觉反应,却比常人强不出多少。
徐怀将牛二留在身边充当扈卫,一直有意帮他加强这方面的修练,教他与诸扈卫多练角抵以及小巧功夫,效果也很明显,但这家伙这段时间陷入拳理之中难以自拔,武技非但没能提升,反倒退步不少。
徐怀只能用其他办法,帮他将这层障碍破开。
牛二捡起木棍,刚走出两步,想起一件事来,又转头跟徐怀说道:“魏大牙那狗日昨夜笑我名字粗陋,听着就像是乡巴佬,军侯你帮我新取一个名字吧!”
“哪那么多事,魏大牙他名字就好听啦?你别听他胡扯,你这名字好着呢,魏大牙懂个屁!”徐怀没好气的说道。
“二来二去的,有什么好的?”牛二嘀咕着不愿意走开。
“……”徐怀将木棍拿过来,在地上划出“風月”二字,问道,“这两字你此时应该都识得了吧?我把这两字的边抹掉,变成‘虫二’二字,是不是就有风月无边之意。你名字里的这‘二’,是不是就‘月无边’、‘月无涯’之义,怎么不比魏大牙的名字强一百倍?魏大牙要是再笑你,你便笑他没有学
问。”
“好像是哦……”牛二摸着后脑勺,觉得徐怀的话很有道理,刚要离开不打扰徐怀继续手把手指点萧燕菡,转念又问道,“军侯,要是我名字改成牛虫二,或者牛二虫,会不会更威风一些?”
“……”萧燕菡憋着笑,差点岔过气去,忍不住说道,“你别听你家军侯耍你,我帮你新取个名字——你倘若能将劲力像你家军侯这般修练到全身筋骨通透的境地,在战阵之中必然有如崖山一般无人能摧倒,我看你可以拿崖山为名,立下宏愿。”
“牛崖山?”牛二琢磨着萧燕菡帮他新取的名字。
“我看不如牛二虫威风凛凛,”徐怀说道,“你想想看,以后在战场上,你上阵去单挑敌将,先大喝一声,‘牛二虫在此,哪个泼胆货色敢来与你二虫爷爷一战’,叫敌将都笑岔过气去,你可不就无敌于战阵之前了?”
“奶奶的,军侯你真是耍我!”牛二愤恨道,拿起木棍走去一旁,旁边扈卫都拿“二虫爷爷”唤他,牛二面朝院墙角落而站,谁不去搭理。
徐怀哈哈大笑一阵,有两名天雄军兵卒在两名桐柏山卒的引领下,登上塬子,走到徐怀跟前禀道:“禀徐军侯,曹统制有令函在此,还请一阅!”
曹师雄平时都不搭理朔州这边,突然传令过来,萧燕菡心里疑惑,却也避讳的没有直接凑头看过去。
徐怀拆开漆封信函,看了片刻后对传令来的军士说道:“我看过曹统制的令函了,朔州这边会如期遵令行事——你们到塬下栅寨找徐郎君去讨一封回执。”
让人将传令军士带下塬子,徐怀则直接将曹师雄的令函递给萧燕菡看,说道:“刘世中要从雁门出兵了!”
曹师雄在这封令函里要求朔州两日之后就出兵牵制金城之敌,虽然没有提及更多,但无疑代表两日之后刘世中会率集结于雁门的骁胜军、宣武军主力进入应州作战。
“我该回去了!”萧燕菡惆怅的说道。
刘世中率部出雁门北上之日,便是他们弃守应州西撤之时。
他们在应州的兵马加上诸部族人还有四五万,接下来还要尽可能说服大同境内的族人西迁,防范赤扈骑兵有可能会直接穿插到恢河北岸,甚至还要考虑赤扈人有可能会分兵进攻朔州北部的参合口——接下来徐怀可能仅仅需要在朔州按兵不动、坐观局势变化,但他们往后绝对不可能再有丝毫的轻松了。
只能就此告别了。
又或许从此之后再不能相见。
萧燕菡带上两名扈随,走下塬子,牵马离开栅寨,跨上马鞍沿着峁道往北疾驰,突然间想到徐怀前些天指点她武技时说,纵马驰聘之枪,欲使攒刺最强,身与马鞍必然是若即若离之势,才会有人马合一之感。
这瞬时,萧燕菡就觉得跨下的马鞍就像那只厚实的手掌,正若即若离的托着自己,令她忍不住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