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过一残疾之人,所能做的便是伺候好皇爷,至于朝廷重臣是否忠心,实在不是奴婢这种人所能知道的呀。”
看着急得快哭出来的戴权,昌平帝无奈轻叹一声,“看来朕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种事神仙难算之事居然问起你来了。
罢了罢了,朕也不为难你,你且起来吧。”
“谢皇爷。”戴权如蒙大赦般赶紧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退了两步站到了一旁。
“陛下……西宁郡王和东平郡王在外求见!”门口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
“宣!”
“喏……陛下口谕,宣西宁郡王、东平郡王觐见!”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安再师和穆蒔拜两人大步走了进来,朝昌平帝拜了下去。
“臣西宁郡王安再师、东平郡王穆蒔拜叩见陛下!”
“两位爱卿平身。”
昌平帝站了起来,走到两人跟前亲手将两人扶了起来。
“谢陛下!”
看到昌平帝变得如此礼贤下士,安再师和穆蒔拜对视了一眼,赶紧站了起来。
“戴权,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两个凳子过来给两位爱卿。”
“喏!“
戴权愣了一下,赶紧扭头对身边的太监喝道:“赶紧的,拿凳子过来呀。”
很快,两个锦凳被搬到了俩人的身后。
谢过昌平帝后,安再师和穆蒔拜这才坐了下来。
“两位爱卿。”
昌平帝扫了眼俩人,和蔼道:“你们二人,一个是镇守辽东多年的都督,另一个当年也是跟随太上皇南征北战的大将,对于军务自然都是精通的。
今日朕喊二位过来,就是想请教一些事情,还望两位爱卿不吝赐教。”
看到昌平帝如此客气,两人齐声道:“陛下过誉了,臣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
昌平帝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位爱卿,这第一个问题是,前些日子有官员上了一道折子。
说是如今辽东的努尔哈赤已经蛰伏,宣府外的察哈尔部落也和大夏开始互市,可以说大夏东北和西北已经相对安定。
神京已经不需要维持规模如此庞大的京营,他建议朝廷撤裁掉一部分的京营消减开支,并停了辽饷,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陛下,万万不可啊!”
昌平帝的话音刚落,穆蒔拜和安再师几乎是同时喊出声来。
“陛下!”
安再师猛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十万京营拱卫京师,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策略。
以臣之见,十万京营其实还是太少了,应该还得增加五到十营兵马才够。”
穆蒔拜也肃然道:“安王爷所言正是老臣想说的,如今京营只有十万兵马。
乍看起来似乎不少,可一旦真用起来才会发现这九营兵马是远远不够的。
别不说,您看看如今陕西和山东之乱,咱们为何只派出五营兵马?还不是因为再增派兵马的话,京师就无兵可守了。
可即便是这样,还有人要撤裁京营,实在是其心可诛!”
“两位爱卿稍安勿躁。”昌平帝摆了摆手,“朕并未有撤裁京营的意思,甚至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听了昌平帝的保证,俩人这才重新坐回了座位。
昌平帝对俩人赞道:“两位爱卿不愧是大夏的栋梁,忧国忧民之心不亚于任何人。”
“陛下过奖。”安再师躬身道:“为君分忧乃是为人臣子的本份。”
“说的好!”
昌平帝一拍桌子,“安爱卿和穆爱卿忧国忧民之心确实让朕心生欣慰。
朕打算重建十二团营,让穆爱卿担任总督团练戎政一职,不知穆爱卿意下如何啊?”
虽然昌平帝的脸上笑吟吟的,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紧盯着安再师和穆蒔拜二人的表情。
穆蒔拜却是大吃一惊,赶紧站了起来朝昌平帝拜了下去:“老臣惶恐,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昌平帝轻哼一声:“穆爱卿,莫非你要抗旨不成?”
“老臣不敢。”看着咄咄逼人的昌平帝,穆蒔拜丝毫没有升官的喜悦,反倒觉得早知道有如此荒谬的旨意下来,他打死也要呆在家里。
这里要谈一谈十二团练了,太祖的时候,拱卫京城的兵马可不止京营一支人马,还有一支名为十二团营的部队。
十二团营当时共有十二营兵马,共十二万马步骑兵,再加上京营的八营兵马,共有二十万精锐之师拱卫京师。
但后来文官们不断的上折子,以耗费银两太过为由,请求撤裁兵马,于是在神武六年,十二团营就这么被撤裁了。
现在,昌平帝突然提出要重建十二团营,按理说这原本是好事才对,但穆蒔拜和安再师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头一紧,心里当场浮现出一个念头,皇帝终于要对贾瑜下手了吗?
原本贾瑜作为经营节度使,手握拱卫京师的职责,现在昌平帝要重建十二团营,这分明是要他和贾瑜打擂台啊。
偏偏穆蒔拜还找不到理由来反对,一时间面色涨得通红,谁让他刚才和安再师刚说过拱卫京营的兵力不足呢。
良久,穆蒔拜苦着脸问:“陛下……倘若重建十二团营,兵员从何而来?总不能继续招募神京的子弟吧?”
“当然不是。”
昌平帝胸有成竹道:“这些日子袁英德不是在辽东整肃辽东军吗?朕打算从辽东和宣府分别调集四万精锐入京。
再从神京招募四万良家子,组成十二团营。
如此一来,只需再操练两三个月,十二团营便算是初步成型了,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看到昌平帝连重建计划都罗列好了,穆蒔拜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着脸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