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苍翠,峰峦巍峨。驿道如肠,鞍马驱驰。
赵国风景虽然优美,但秦百福却无暇欣赏。
四个赵兵为何消失,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实在让人猜测不到。
秦百福双眉紧锁。
“伍长,依我看,你就不要再多想什么了。”
“赵人奸诈,八成就是要对我们这些秦人下手。”
“反正,我们防备在明,他们算计在暗。更何况,这里又是赵地,赵相卫队足足百余人,单靠我们这十几个,真要陷入重围,那就是羊入虎口,白给。”
“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死,我们同心协力,能拉几个垫背的就拉几个便是。”
吕四亩说得半轻松半不轻松,心里其实也犯着嘀咕。
但他之所以如此,是实在不想再看着自己的伍长,露出一脸的惆怅。
这,也许就是小人物的可爱之处。
战时互为依靠,皆为四海兄弟。
真到生死的时刻,他们还会想着身边的人。
秦百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此生,他不想再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自己刚从死人堆里爬出,又如愿拿到了军功,岂能把命丢在这异国他乡、荒山野岭之中?
跑?不行!
肥之战的时候,自己以为只有自己活着,是不跑不行。
而眼下,身边有兄弟吕四亩,有秦将李信,更有辛苦跟随的十几个秦兵。
不能跑!大丈夫不能因为贪生怕死,抛弃兄弟!
那样的话,和自己鄙视的郭开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穿越几世,皆为秦人。赳赳老秦,绝不会做出这不忠不义之事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熟悉的秦风在秦百福的脑海中响起。
对!不跑!
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赵兵人多势众,我倒要看看他郭开和西门伷,到底想要怎样!
下定决心,秦百福呼出一口长气,冲着李信和吕四亩言道:“将军、四亩,赵兵诡异,我们只管做好防备。真要有些许不测,郭开不是还在车队当中呢吗?只要我们奋勇冲杀,控制住赵国丞相,赵兵就不敢造次。”
“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百福兄弟。”
李信夸赞着,见秦百福终于愁容尽散,他也露出了笑意。
“兄弟所言和本将所想无二,擒贼先擒王,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
“将军智勇,我兄弟二人,定会伴随将军身旁,同力擒贼。”
“对,我听将军和伍长的。你们都是智者,要不是听伍长说出这个办法,我吕四亩就是再长出几颗脑袋来,怕也是想不出来喔。”
“不过,伍长知道。我吕四亩爱玩石头,算得上臂力无穷。冲锋拿贼,我还是可以的。”
“哈哈,好!若有战时,四亩兄弟只管冲杀便是。”
“喏。”
三人达成了一致。
秦百福心细,看着其他秦兵,若有所思。
“百福兄弟放心,方才你神游之时,我已用手语和他们交代好了。”
李信洞察出秦百福的心思,继续道:“我大秦这些士卒,均是能以一敌百的死士。绝不会让郭开在我们眼皮底下,溜之大吉的。”
秦百福点点头,是暗自佩服。
原来,这李信早就做好了布置。
果真有勇有谋,不愧为一代名将。
当然,秦兵骁勇,也绝非空谈。
这是一支号称虎狼之师的军团,扫六国、击匈奴、征百越,可谓威震四方,天下无敌。
姚月朔精心挑选出来的人,自然是能够让人信赖的。
想到这儿,秦百福的心里,多了几分安心。
……
不知又走了多久,这时候太阳渐渐落山,车马队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河边,停了下来。
看样子,郭开是决定在这里过夜了。
果然,游骑传话,秦赵两队,各自就地扎营。
同中午一样,两拨人纷纷用了飧(sūn)食,便借着力气将一切安置了妥当。
秦百福稍作休息,喊来几个秦兵,随自己将马牵到了营帐后面。
如何喂马,如何抚马,他再熟悉不过了。
几匹马被秦百福伺候得十分舒服,打着响鼻,把草料吃了个干净。
马匹一一喂好,秦百福拍了拍手,便往回走了。
刚转过营帐,就与巡逻的赵兵擦肩而过。
一群陌生的面孔。
看样子,西门伷借着夜色,又换了一批人。
秦百福就当不知道,反正李信将军早就做足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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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赵军如何,只要拿住郭开,就能有胜算。
如此想着,又走了几步,就见,西门伷正和李信、吕四亩聊着天。
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宛如熟友,还挺热闹。
“小兄弟,喂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