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福以为,来人是宁腾和姚月朔,忙转过了身子。
怎奈,殿外的阳光直刺入眼晴,朦胧中,只有一个黑影,一步步走了进来。
秦百福努力地眨了眨眼,直至此人走到自己的身旁,才看得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宁腾。
又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此人,虽已是个半百之人,可穿着却十分讲究,上上下下格外的艳丽和华贵。
未等此人先向韩王行礼,韩王却早已站起了身子。
“相国,寡人不是让您好好在府中休息吗?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相国?
原来,此人是韩国的宰相。
此时的韩国宰相是谁,史料并无明确记载,秦百福自然也就不是很熟悉了。
不过,以韩王对此人的尊重,和其年纪相貌来看,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张平。
可是,《史记》中说,张平于韩悼惠王二十三年的时候,就已经病逝了。
难道,正如野史所传,此时张平还健在?
他,是看着秦国灭了韩国,才含恨而终的?
秦百福正自琢磨,韩国的宰相开口了。
“大王,先是您迟迟不开宫门,接着,又是十万赵军来伐。如今,宫门虽然开了,可您还是躲着秦使李斯大人不见。不见就不见吧,您却又偏偏见了这个不知礼数的赵人。大王啊,您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啊?恕老臣直言,老臣若再不阻止大王的犹豫,只怕,我韩国真就亡了!”
“诶,相国多虑了,寡人这不是邀请秦使来了吗?寡人不是不见秦国廷尉,而是,寡人要为一国谋略。既然是为一国,自然得多听听诸位大人的意见。相国,您说是吧?”
韩相的话,说得十分直白,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当着群臣之面,驳了韩王的面子。
令秦百福不可思议的是,韩王安居然没有一点恼羞成怒。
反而,毕恭毕敬地解释了一通。
如此看来,这个韩国的宰相,在韩国的地位,是相当高的。
莫不成,他真的是张平?
可不管他是不是张平,从韩王对其格外尊重的姿态来看,自己要想为秦国攥得南阳,单单说服一个韩王,是远远不够的。韩王的后面,还有这个连韩王都礼让三分的韩国宰相。
自己也得说服于他。
这,该怎么办呢?
秦百福仍在想着对策,韩相接下了韩王的话。
“大王,臣卖个老,臣斗胆问一问大王,如今七国,哪个国家最为强盛?”
“相国,这还用问?寡人怎能不知,七国当中,自然是西方的秦国,最为强盛。”
“好,大王睿智。大王还没有被赵国在肥之战中打败秦军的假象,所迷惑。”
“相国,肥之战可是结束没有多久,寡人清楚记得,赵将李牧几乎全歼了秦将桓齮的大军。这是实际发生的,且又是六国人人皆知的事情。这,怎么能说是‘假象’呢?”
“大王,臣说的假象,是市井传言的,赵军远远强过秦军的假象……”
“韩相,此话怎讲?我赵军不比秦军强的话,他桓齮大军为何尽数被歼啊?哼哼,如此事实,都不能让您老看得清楚。我笑你们韩国,可悲可叹无人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你……”
赵人的话,把韩国宰相,气得双手直抖,说不出话来。
秦百福却是冷笑一声,转身面向了赵人。
“赵使,我秦人就在这韩宫殿内!你的话,未免太过自信,太过狂妄了吧?!”
“哼哼,我赵人向来耿直,从未有什么狂妄之徒。至于秦人是否狂妄,自有战果示人,就无需我再费口舌了。不过,说实话,放眼这大殿之内,秦使倒是唯独让在下敬佩和尊重的。”
“真是笑话,赵使,话从口出,你这番言论,都没把韩王放在眼中,还说自己不狂妄?况且,你我初次见面话不投机,何来敬佩与尊重之说?”
“诶,我只说王榻之下站着的这些人,韩王是能够明白和理解的。要说我对秦使的尊重,正是源于秦使的谋略。难道,秦使忘记了自己方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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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