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循着声音相汇,吴氏又是一番抱头痛哭,父女俩只能无奈地摇头。
林姝并没说杀人的事儿,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她不想被人当成小怪物。
哪怕,那人是这具身体的爹娘。
因为,人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口无遮拦地啥话都说。
经历这次分散,林姝也想了很多。
河边,一家三口坐在车辕上,人手一冒尖饭盆,埋头哐哐造。
饭后,吴氏收拾碗筷去河边清洗,父女俩一眼便能看到她。
“爹,我们还要等下去吗!”
“……”
林二壮沉默良久,大手落在林姝头上,轻声道。
“姝儿有什么想法。”
“听你的意思,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
我觉得再待下去,很可能会发生前段时间的事情。
走散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咱们还不如去下一个城镇。
还有,爹不觉得城里的刺杀有问题吗!”
林姝脑中不由想起飞过客栈的黑影,还有突然出现在南城门的刺客。
这一切都说明事情大条了。
怎么说,也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和小说,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不然,很多人的小命儿都保不住。
…
“咱家人一个不少,天亮就走。”林二壮决绝地道。
“还是爹英明!”林姝拍马屁道。
她钻入车厢,放出一袋黑面、一袋掺合了谷糠的陈米,每袋只有二十斤。
想了想,又拿出小半罐粗盐,一小罐腌黄瓜条,一叠从姥爷家收来的豁口碗。
一家三口回到凹地时已是半夜,坐着打盹的吴一刀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
看到熟悉的大黑,老头儿就知道是他的乖孙孙回来了。
他眼圈儿发红地看着那个小身影跳下骡车,伸出双手将冲过来的小家伙抱着。
“乖孙孙哎,别再吓姥爷了。”
“姥爷,你哭了,嘿嘿!”
林姝笑着投喂老头儿一番,才将人哄睡着。
两个受伤的哥哥,被她摇醒重新包扎伤口,吃到熟悉的饭菜时眼泪叭嗒掉。
“小妹,我们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两少年纷纷表达誓言,更是拍着胸脯保证连连。
林姝只是笑笑,并没把两人的话当真。
未知的路还有很远,谁又能预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
行驶在路上的骡车,引来众多觊觎的目光。
林二壮、林宏义、林宏田各提一把雪亮的砍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来往的难民。
赶车的吴老头儿,手中的长鞭甩得呼呼响,一旦有难民靠近会毫不留情的抽过去。
车厢内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发出声音,无论大小手中都捏着趁手的武器。
或棍子,或石头,或铁勺,或铁铲。
林姝抱着铁棍靠在后车厢壁,从缝隙中看向外面。
拖家带口的难民走在烈日下,眼神麻木而空洞,还有好些人带着伤。
伤口因处理不及时散发出阵阵恶臭,与身上的汗馊味儿混合在一起,吸引来一群群绿苍蝇飞舞。
‘蹄~哒~蹄~哒~’
一辆华丽的马车与骡车并排而行,铃铛声留下香风阵阵。
风吹起马车上雪白的帘子,一位美妇以手帕捂面,蛾眉轻皱。
头上珠钗叮当响,华丽的衣着与外面的难民格格不入。
一些难民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指着马车方向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