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问!先问!先找人问啊!那不比自己瞎吉尔乱猜来得实际?
抬起还在颤抖的双手,用力地朝着两侧脸颊重重地拍了几下。
感觉到自己的语言系统暂时恢复了几分的米尔,谨慎地问道:“请问,您......是个什么......嗯......东西?哦不......是谁?”
“噗......哈哈哈哈!他......他问我们是个什么东西。哈哈哈哈......教授......教授你还在吗?麻烦你回答他一下,哈哈哈,我受不了,我先笑一会儿。”
“哎↓”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了一下,“听上去声音像个小伙子的阁下,你是问我们是谁,还是问这只鸟儿是什么东西?”
『听上去?难道它看不见我吗?』
try{ggauto();} catch(ex){}
米尔举起右手,鼓着勇气在“乌鸦”面前挥舞了一下,那只鸟头仍旧稳稳地跟着自己的脑袋在移动,却没有任何其它反应。
『这是真瞎假瞎?』
疑惑更甚的米尔暂时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你问的是这只鸟儿,它叫做伤魂鸟,是每一个行尸觉醒智慧之后的附属品,你可以把它看作行尸之间沟通的工具。”
“如果你问的是我......嗯......那很抱歉,我只能够告诉你,你可以叫我教授。刚刚说话的两位代号叫作塔纳托斯以及泊尔塞福涅。”
行尸?
觉醒智慧?
沟通工具?
代号?
这两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
米尔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摸了摸自己还正常跳动的脉搏,心中默默地梳理着。
『首先,至少在半个小时前,我还是一个活人。如果在昏迷的时候没有被呕吐物噎死的话,有很大概率,我现在还是一个活人。』
『所以,这个......“伤魂鸟”,可能是我用煞气撞开会府时的......一种后遗症?』
『其次,我现在应该是通过这只鸟儿在和外界进行对话。并且看起来进行沟通的人之间是没有办法看到彼此的?』
“如果阁下还是无法理解的话,可以把这只鸟儿当作一个能够发出声音并且及时发送给对方的一封信件。”
似乎是觉得米尔沉默的时间太长了,那个自称为教授的声音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您的意思是,传声珠?”
“哟呵!这小子生前还是个贵族啊,竟然知道这种稀罕东西?”
“闭嘴,塔纳托斯!不要打断教授和他的对话!”
“咳咳......请原谅他们的吵闹。”教授有些尴尬地咳了两下,“您说的没错,伤魂鸟主要的作用确实类似于传声珠。当你能够熟练使用它之后,你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有谁加入或者退出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亦或是正在说话的又是谁。”
『哦,懂了,微信群语音呗?』
“那么,我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米尔模棱两可地询问道。
“首先,要恭喜您,因为某些我们还未理解的原因,阁下从一个浑浑噩噩的行尸觉醒成了行者。至少我是这么称呼你们的。”
“从此以后您将一点点的恢复属于自己生前的记忆,摆脱腐烂的皮肤,恶臭的体液,嗜血的欲望。慢慢地恢复成一个人的模样。”
“当然,还处于下位阶的阁下,暂时还不能恢复脉搏的跳动以及血液的温度。”
“其次,您很幸运地没有在刚刚昏迷的半个小时里面被其他行尸、野兽或者是什么意外而弄死。”
“所以,即便你的肉体已经比一般行尸变得更加坚硬和有力,可我依然建议阁下尽快找到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偷偷地换上一套装束,然后尝试重新融入到人类社会之中。”
“最后,我们很遗憾地无法帮助您定位现在的位置,不过相信阁下也应该发现了自己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听觉、视觉、触觉、嗅觉,其实还包括你暂时无法感知到的味觉。”
“因此无论您是在雪山、森林、海岸或是其他什么地点,请朝着更加温暖的地方移动,这可以增加你找到人类居住地的概率。”
“当然,在您还没有完全恢复人类模样的时候,请尽量避开一切可能遇到的生物。”
“现在的你,可能会遭受到来自人类和行尸两方共同的恶意。”
简洁明了地说完了“新手指引”,教授在伤魂鸟的另一头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
“感谢您的聆听,阁下。”
“额......不客气?”米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虽然感觉出于礼貌应该是自己得说声谢谢,可实在很对不起这位“教授”的倾囊相授,这一二三点和自己目前的情况有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一致的。
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啊,砖家!
“那除了你们三位之外,我还可以通过伤魂鸟联系到其它的......行者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教授慢哟哟地回答道,“不过,算上你,现在我们已知尚存的行者,只有八位。”
“这么少?”米尔有些惊讶。
“小伙子,我建议你还是把教授说的话牢牢地在心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泊尔塞福涅开口规劝道,“因为你是我在这么长久的生命里,感知到的第四千六百三十三个觉醒者。可真正能够活下来的,不到五十个。甚至有一大半在刚刚觉醒昏迷时就遭遇了死亡。”
“所以,小子,趁着自己还活着就放肆地多笑一笑,不要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醒。”塔纳托斯再一次打断了女声的话语。
“我明白了,那还有......”
此时,还想要继续向众人继续发问的米尔,突然发现那只伤魂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通体的幽光也渐渐失去了亮度。
『这是什么情况?』
『我鸟要没了?』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教授似乎已经知道了米尔现在面临的状况,再次嘱咐道,“传声珠是一种只能够自我恢复能量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才可以使用一次,伤魂鸟也是一样。”
“但如果阁下想更快的联系到我们,可以去寻找一个墓地,然后召唤出它。它会自己找一个坟头落下,为墓主哀歌。然后,静静地等待它唱完就能够再次使用它进行通讯。”
“下一次你再出现时,可能遇到的是另外的五位。请放心,他们都会尽力帮助于你的。”
“最后的最后。”
“祝你好运,阁下。”
教授的声音戛然而止。
“砰!”
米尔面前的伤魂鸟也卡着教授最后一个音节,来个“原地炸裂”,化作了点点萤火,飘散到了空气之中,最后汇聚到了米尔的眉心之内。
『这就......完啦?』
『我砸砖时长一年半,通话五分钟就没啦?』
『这结束的也太突然了吧!』
『教授同志,你好歹告诉我这伤魂鸟“哀”一首歌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吧?我也方便背着点人啊!它要是整首“情歌王”咋办?』
『还有那个塔纳托斯废话也太多了吧!』
心中原本对那个总是插科打诨的“逗比”有些好感的米尔,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怨念。
正在他内心疯狂吐槽之际,又是一股紫色的光团从墙外而入,朝着米尔飞了过来。
索菲尔德的紫色因果,在这一刻,完美地落幕了。
『我......』
米尔整个一个大无语。
忘了这茬了......
『大哥,您就不能来的慢些吗?』
『刚刚他们说的话......我还没有记下来啊!』
……
……
桑兰帝国的帝都内城。
一座不怎么起眼的小屋里头,一位女士正虔诚地跪在神像之前祷告,而坐在她身后的男人则一脸不屑地啃着苹果。
“黛西,到现在你还相信有神的存在吗?”
“你就不可以安静一些时间吗,菲利普?”被称为黛西的女人轻声骂了一句,“刚才为什么要打断我,你应该知道,多一份叮嘱,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我当然知道。”男人将苹果放到了桌上的银盘内,在一旁的桌布上蹭了蹭,擦掉了手上的滑腻,“可是这么多年来,有多少我们的同类死在了外面?”
“所以呢?”
“所以你也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对于这些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最绝望的事情就是在获得新生的希望中......再死一次。”
“可是......”女人倔强扭过头地看向男人,眼中却尽是哀伤。
“没有可是,亲爱的。”菲利普蹲在了黛西身边,紧紧地环住了她,“就像我们当初只能这样帮助小伊桑一样,对于今天这个孩子,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交给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