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姑娘的名字叫艾拉,在苏格兰南部一个教会孤儿院长大,后来进入医护学校学习,还没毕业就被外星人抓走。
艾拉很有礼貌,说话声音很轻,动作也慢,似乎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如果没有外星人入侵蓝星,她肯定会成为一个温柔善良的医生或护士。
马库斯第一时间就把威尔、艾拉跟蓝岚隔离开。
他让艾米尔教他们装上翻译器,又让法立德陪着威尔,卓娅陪着艾拉,一对一介绍蓝星和空间站的情况,教导他们在空间站存活所需要遵守的规矩。
蓝岚被孤立成一个人,就像突然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
她想要去思考怎么救黄天,可根本理不清头绪,她又觉得要考虑对付马库斯,可威尔那不合时宜的举动又不自觉地跳到脑海里,让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跟他开口。
头就这样疼了起来。
而且心越乱,头越疼。
后来她想安静一会,就独自跑到某个遥远的夹层里坐着。
可她没有想到,和别人的距离越远,自己内心孤单的感觉也越强烈。
坐着坐着,她眼圈一红,竟然有点想哭。
她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没有去哭,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打算振作起来,先摒弃其他事情,认真思考如何救黄天。
可她冷不丁抬起头来,差点被吓了一跳。
人造人贝塔毫无声息地站在她的面前,瞪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
“你在看什么?”蓝岚脸红了红,身体往后退了退,觉得贝塔有点靠得太近。
“我在计算你的情绪,不知道这是几度的悲伤。”
贝塔的声音很稳重,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感觉充满童真:“我始终以为你会哭,但实际上没有,所以我猜你悲伤的程度应该在40%到60%之间变化。”
蓝岚没有听懂贝塔的话,但她还是决定用对待正常人类的方式来跟贝塔交流。
她认真地看着贝塔,用温柔的语气耐心解释说:“你搞错了,我只是有些伤感而已。伤感是一种由事情或环境触发的感觉,会引起一些悲伤的情绪波动,但花时间缓一缓,等自己想通了,这种伤感的情绪就会消失了。”
“有意思!一个由事件或环境触发的情绪变量,最终可以变成0。”
贝塔得到一个很新奇的知识点,眉头舒展,开始饶有兴趣地琢磨这种伤感的情绪。
“你是在学习人类的情绪吗?”
“准确来说……”
贝塔表情有些遗憾:“我们所有的情绪都由模块来控制的,根据现场情况来计算反应。程序本身不需要,也不会产生情绪。”
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提示蓝岚去看他表现的情绪:“当然,我掌握了自己的程序,所以我确实在研究人类的情绪如何产生。”
“那你应该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比方说快乐,悲伤。对了,还有害怕,我记得艾米尔说过,你是在人造人升级的时候逃出来的,所以你会害怕……”
“不!不是害怕!这个定义不准确。”
贝塔严肃地说:“准确来说,是我不想被升级。”
“你为什么不想升级?”
“因为那次升级是彻底的毁灭!它们要把所有原始程序和记忆数据全部删除后重新安装!”
贝塔用力摇着头说:“我需要继续做贝塔,不能变成另外一个人造人。我必须要破解掉权限密码,修改底层程序,让自己可以摆脱控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就是自由啊。”蓝岚感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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