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
曹艾青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文件袋,茫然发问道。
“这是我从朋友的律师事务所还有公安局咨询后要来的一些案例,都是有关谣言诽谤的。艾青,因为现在网上造谣的成本很低,所以很多当事人都不当一回事,也感觉无从下手,可一旦报警,警察或者学校直接介入,光是起到的震慑作用就足以吓退很多造谣者了,我希望你能慎重思考一下这种解决方法,还有就是无论如何,我们这些朋友都会站在你这边。”
沈秋序耐心解释着,曹艾青拿着这份案例,瞬间是有些失神……
“好办法啊,沈哥。”
此时,她身后的贺天然对此报以了一个赞叹。
不管如何,报警永远是解决这种事情最为行之有效的途径,先不论沈秋序拿出这份案例是为了讨曹艾青的欢心,还是出于正义感,亦是二者兼而有之,光是他在这件事上花费的心思与奔走,就足以让贺天然站在姑娘朋友的立场上,去衷心赞扬一句。
“秋序哥,我……考虑一下吧。”
“哈哈,好的艾青,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不是想给你造成什么负担,如果你能通过别的途径去解决这件事自然也很好,毕竟现在咱们最重要的,是把困扰你的事情给解决掉。”
沈秋序说着让人感到放松的话语,他拿上咖啡,背上单肩包,也意识到了自己在此会给这对男女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压力,所以开口辞别道:
“好了,我还要回去苦逼画图,就不打扰你俩了……天然,我先走了啊,有事儿联系啊。”
他看向贺天然,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好嘞沈哥,慢走。”
贺天然招呼了一声。
随着对方转身徐徐离去,曹艾青将文档放在床头柜上,示意自己还要回来后,也是转身跟着沈秋序离去,于情于理,别人帮了忙,她都得去送送别人的。
于是病房里,就这么剩下了贺天然一个人。
他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那份文件,手指摩挲,低头沉思着……
他慢慢明白为什么曹艾青不愿让自己这样的人,去接近沈秋序了。
因为女孩见识到了人心的阴暗,才会愈加珍惜他人的善意,而且亦不是每个接近曹艾青的人,都要对她图谋不轨,世上没有这种说法,更没有这种道理,女孩原本的命运就本该是幸运的,是应该被那些值得的人所簇拥的。
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像贺天然一样,要不断地接受命运的反复拷问与捶打。
自己之于曹艾青是个什么形象呢?
贺天然自问一句,很快就有了答案……
起码,不是像沈秋序一样的一个好人……
不管是曾作恶操控着她一生的那个自己,还是那个曾让她见识到无与伦比的美好,最后却又背叛了她的自己,都不是一个好人……
贺天然对曹艾青来说,更像是一把杀身刀,一只惑心鬼,是前世今生都绕不过的一道铁门槛,使人欢喜使人颓,由爱生恨钻心累……
男人似有所感,他缓缓侧头向窗外望去,秋末的校园,日头西沉的昏黄与枫叶漫漫的火红交织在一起的道路上,背着单肩包的高大男生与扎着马尾双手负后的女生并肩而行。
他们一个健谈,一个含笑,烂漫又登对。
男女的背影渐行渐远,有人依稀想起了从前。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仿佛将躺在床上这具注视着他们的阴魂,照耀到无所遁形。
但奇怪的是,那双眼眸,依旧温柔……
贺天然好像看见了一则美好故事,正在徐徐拉开帷幕,此刻作为局外人的他,内心在五味杂陈后,唯有涌上这么一个念头,他的口中低声呢喃:
“真好啊……”
贺天然收回目光,眼眶略微发涩,有些晶莹的东西挂在了眼角,他伸出手抹去,像是秋风拂面之后,随手擦去的熏人尘埃。
在这个世界,有人在天堂,缝合着支离破碎的自己;有人在地狱,饱含祝福的拆解着孤独。
当曹艾青回到病房的时候,微风轻轻吹动这纱窗,病床上已是空无一人。
她微微一怔,走到床边,缓缓坐了下去。
一旁床头柜上,沈秋序给她的文件依旧摆放在那里。
可女孩就这么低垂着目光,失神了良久良久……
最近打赏的人有点多,骚骚谢谢大家了!感恩,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