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说吧,就算再糟糕,由我殿后的话,你二人也能平安撤离。”
“师叔,不可!”
“明日若不见无根生,你就带刘先生突围,我来拦截他们。”
澄真不忍,那清秀、却透露着疲惫的神容,显得无比坚决。
看着争执的师侄二人,刘先生抬了抬老花镜,调侃道:“早知如此,你们多带些人手,不就得了?”
“况且,这里是全性的地盘,真要火拼的话,能召集来的异人,不说上百,至少四五十,你师侄二人,恐怕就是飞蛾扑火罢了。”
这次,似冲却笑了,笑得欣慰。
“恰恰是因为危险,我才不愿让那些年轻的小家伙跟来,都是好苗子啊,要是折在这里,未免太过可惜,老夫更是心如刀绞。”
“那你门中的其他前辈呢?就剩你二人了?”
刘先生不解,左老儿仙去,牵扯在此事件中的他,自认有部分责任。
本来在他预想中,会有大批的三一门精锐寻仇上门,却不曾想过只有怀有美誉的‘旷雅’、‘维玄子’二人。
“其他人么....”
听到这里,似冲笑容苦涩,思绪暂缓。
久远的记忆浮现眼前,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恍若近在咫尺。
那人体格修长,黑发如瀑,周身散发着如烈阳般的炁息,举手投足间,都有龙虎意象。
“似冲师兄,我要下山了,云游四海!”
“待寻到机缘,或在那人间极地,借助天灾之手,跻身三重,届时回来,与伱共参大道,带你好好风光!”
“哈哈哈哈,走了!”
某天,这位天资绝艳的师弟,站于山门前,背对自己和师兄,就这么沿着阶梯,渐行远去,消失在茫茫天地中。
“守好你的纯阳身,别让坏女人,诓骗了去,耽误修行!!!”
那一年,尚且年轻,血气鼎盛的似冲,就这么在山上,放声大喊,也不知那位蠢师弟,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如果他在的话就好了...
就算师兄再怎么阻拦,小师弟都不会让那无根生、李慕玄,这般嚣张离去。
唉.....你到底在哪?
回忆如云雾般消失,短暂的温馨转瞬而逝,狭窄的屋内,氛围依旧沉重,屋外杀气密布。
在刘先生的注视下,似冲迎着他的那富含好奇的目光,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挑衅地笑道:
“我想刘先生,你该庆幸的是,来的是我和澄真。”
“若是换作与我、门长师兄交好的另一位师弟前来,那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是么?”
从对方的言语中,刘先生听出某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不禁讪笑:
“旷雅先生,你这眼神太瘆人了,看得我起鸡皮疙瘩;”
“看来你口中的那位师弟,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啊。”
“那是,若他知晓门中之事,那你们全性...多半是要遭殃咯。”
上了年纪的似冲,此前阴沉的面容,都因提到那人,变得灿烂些许。
他发自内心地感慨:“论道的领悟,他是半分听不进去;但要说术的锤炼,放眼天下,未必有人能稳胜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