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粒米多不?”
“也不多。”
“那,十六粒米多不?”
“还是不多。”
“好,比方开始,儿臣向父皇讨米,第一天求父皇赐儿臣两粒米,第二天四粒,第三天一十六粒,如此一月,父皇可赐得起?”
永康话落。大昌皇帝“哈哈”笑了起来,道:“这有何难,一缸米够赐你了!”
“不可!”
焦仁面色大变,摆手急道:“圣上,不可,殿下老师此法了得,别说一缸米,就是堆满这全部房间的米粒,也不够打发殿下所讨之数啊!”
“胡说!”
大昌皇帝面色微变,嗔怒道:“数颗米粒而已,还能赐穷朕?”
焦仁一脸虔诚,拱手说道:“圣上,这正是九殿下神机之处,圣上若是不信,可当个戏耍,把一粒米换成一个人,把一天,换成一块地来说,恐怕,按此算法,这一月下来,这所需之人,差不多要站满整个大校场了啊圣上?”
“当真?”
大昌皇帝见焦仁如此一说,心知焦仁无需瞎说,如此看来,这数法,肯定另有玄妙!
焦仁点点头,表示没错。
“焦大人算少了,如此下来,别说站满大校场,就是三个校场都不够,大人只算出了三成,后面的倍数,一天的增量又是倍数,倍数的倍数,大人算算?”
永康这话一出口,就连大昌皇帝都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焦仁沉思片刻,激动得大叫起来:“学生我肤浅了,是学生我肤浅了,圣上,你想想,比方,其中某一天的数是一百人,那么第二天,乘以倍数,这就得一万人,第三天,那可是一万个一万啊……”
“什么?”
听焦仁这样一说,大昌皇帝也皱起眉头,沉声片刻,忽然被惊愣得张大了嘴。
“难道,数理居然如此玄妙?”
说完,大昌皇帝把目光,重新投到永康脸上,欣慰说道:“焦学士欲拜你为师,请教数理推演之算,你得不吝赐教,好让我大昌帝国的工建,流传后世万代,我大昌数理,将记入史册……”
娘的!
设想倒是宏伟,就不知道该赏赐我点什么?
既然这么长脸,你这老犊子,不能白当小爷我的皇帝老子吧!
“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这老书虫死工痴,居然趁着大昌皇帝的话,当场就给永康跪下,行起拜师之礼。
小样!
既然如此诚意,那小爷我就1到9的乘法口诀,够让你工部的工建算师们学一阵的了,至于更加高级是函数,暂且就算了吧!
“咔咔!”
永康一伸脖子,清清嗓子。
“想我大昌先祖,在千百年前,就已结绳记事,凿穴而居,刀耕火种,驯化牲畜,世世代代,生生不息,才有今天勾三、股四、玄五的计量算式。孙子算经、九章算术,都是历代先辈,呕心沥血所着……”
永康满嘴胡谄,焦仁洗耳恭听。
那一脸的认真样,真得奖赏一枚小红花。
永康说了一阵,斜了一眼书房,也没见茶盏之类摆起。
此时,嗓子干得生烟,又不便向皇帝老子讨茶喝。
看到焦仁听得一脸的痴迷样,对数理直觉枯燥的大昌皇帝,神色越来越是惊讶!
“你当真,在此读了这么多古书?”
大昌皇帝吃惊不小。
“嗯!”永康微微点头。
“那些书呢?”
大昌皇帝目光,再次扫过书架。
“小时候,他们辩儿臣不过,就把儿臣的书都撕了,儿臣,儿臣不敢讨要……”
得趁机卖上一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恶!”
大昌皇帝眉头一皱,复又轻轻摇头,叹道:“这都怪朕,无暇关注于你!”
此刻,屋里一阵尴尬后的沉默。
还是焦仁打破了沉默,双拳一抱,又是礼道:“圣上,微臣最近正组织人手,想编纂一部《算法统宗》为我大昌黎民造福,为后世造福,微臣奏请圣上,封九殿下一个官职,行走文渊阁与工部监造处……”
封官?
大昌皇帝一怔,让小九给这班工建算师当老师,这太有些滑稽了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大昌皇帝问道:“朕不明白,除了读书研算,你又是从哪学来的那些古古怪怪?”
永康闻言,神情黯然。
低头又道:“儿臣自小无玩伴,经常在这观澜院树下看蚂蚁打架,看檐角野蜂筑巢,忽然发现,这些渺小的虫儿,它们居然懂许多妙法,儿臣观看时间长了,结合数理,自然就悟出一些东西来……”
“这!”
大昌皇帝心头,又是一酸,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想想别的皇子,奴仆成群,结伴玩耍,要什么有什么!
可自己的这个小九儿子,童年竟是这等孤苦。
“唉!”
大昌皇帝叹息一声,喃喃道:“难为你了,是朕大意了,不曾想到,你小时候居然这么艰难!”
光叹息有屁用?
卖惨卖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等你这句。
既然知道小爷我小时候艰难,还不多赏些金银给小爷我弥补一下?
永康心里暗喜,心想,这一通卖惨下来,皇帝老子总会多少给几个吧?
不料,大昌皇帝摆摆手,淡淡说道:“朕还有事,你俩慢慢研习,缺什么?报给朕就是了!”
说罢,大昌皇帝双手一背,就离开了观澜院。
娘的!
这就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