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向手里捧着赏银,站那里一脸欣喜的曹豹和佟元二人说道:“你俩先回孙家大宅,把那边的活赶一赶,工部那边,换别人过去参与锻造就可!”
待二人眉开眼笑地离开,永康这才擦了一把满头的汗,去了客殿见狄芳。
见了狄芳,永康说杀了吕秋盈的事。
狄芳大惊,慌忙问道:“殿下,那定远公多年骄横无比,仗着身份和一些军功,横行霸道无人敢惹,就是一品二品大员,对他也是唯恐躲避不及,你是如何当着圣上的面杀了他?”
“他该死!”
永康提起吕秋盈,愠怒就上了头,恨恨说道:“这老狗在父皇面前都如此蛮横,父皇对他也是一再忍耐,不知道这是何等缘故?”
“殿下息怒,至于舅父的身份,那还不至于让圣上如此迁就与他!”
狄芳一语道破天机,望着永康的脸点了点头。
“哪!”
永康在狄芳对面坐了下来,又问:“难道这里面,还有何隐情不成?”
“殿下,说来话长!”
狄芳微微一笑,又道:“圣上曾经借机起事之时,率部下杀入银安殿逼宫,不料前朝皇帝赵天赐早有准备,埋伏着的八千禁军,马上就来个反包围!”
“啊……”
永康心中大惊,脑海里马上出现一幅大昌皇帝被禁军包围起来的惨烈画面,急道:“如此凶险,那父皇是如何夺得皇帝宝座的?”
“也是天意吧!当时身为禁军副统领的吕秋盈,突然临阵倒戈,趁统领马承不备,刺死马承后,率亲信直接杀上银安殿,逼死前朝皇帝赵天赐,就这样,圣上才得以大事落成,可以说,吕秋盈对大昌是功不可没!”
这个内幕,永康的确不知。
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在父皇面前,都是那么骄横狂妄!”
“圣上**后,论功行赏,封吕秋盈为定远公,享受一等侯爵俸禄!”
这下,永康知道了这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吕秋盈为何这么张狂?
原来,他是有张狂的资本!
“杀了功臣,父皇不会责罚我吧?”
永康还是有些不安,无论如何,这定远公吕秋盈是死在他的手上。
狄芳轻摇头,淡淡说道:“殿下不必惶恐,圣上没有当场让侍卫把你拿下,那就表明,圣上他对此事那是另有决断,说不定……”
“你是说,我父皇他,心里早就想除了此人?”
永康似乎明白了什么?
向狄芳投去别有意味的一瞥。
“再是功高,但也不是他定远公目无纲纪国法的理由,他这一死,说不定朝臣们私下都弹冠相庆,殿下这一刀,其实就是为大昌帝国除了一害!”
懂了,完全懂了!
皇帝老子当场发飙,让他立刻滚蛋时,嘴上虽然怒不可遏,但心里却不知道有多高兴!
总算是有人,以一场意外,替他除了这个眼中钉。
当那根烧得通红的刀坯,捅入吕秋盈胸膛的时候,大昌皇帝懂了,曹豹和佟元更懂,说不定,在一旁大惊失色的董庆堂也懂了。
但就是,没有人说破这个。
大昌皇帝当场放跑了永康,还放跑了曹豹和佟元时,辅国大臣李嵩,还有文渊阁大学士夏士诚二人也懂了。
除此一公害,众人心里莫不拍手称快!
可见,飞扬跋扈的定远公吕秋盈,众人对他那可是深恶痛绝。
尤其是被他当着文武百官当场殴打过的焦仁,更是当场喝彩,在大昌皇帝面前直呼吕秋盈他该死!
此时,定远公府上,已经是白幡飘飘。
内务府的人,还有定远公府邸上下,已经在忙碌着一场无比盛大的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