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于欢抛着被装的鼓鼓囊囊的芥子袋走进了一家茶馆,后面还跟着一只慕羡安小尾巴。
茶水渐凉,窗外的风带着几分燥意,但茶馆内依旧座无虚席。
说书人一席青衫,摇着折扇,口若悬河:“男人的兄弟爱上了他的嫂子,大哥知道。”
“男人知道大哥的娘子爱上了他的兄弟,大哥也知道。”
“兄弟知道大哥的娘子爱上了他,同时又爱上了他的兄弟,大哥也知道。”
“最终的最终,男人的嫂子和男人兄弟的姘头以及男人大哥的娘子,都被男人给装进了灰麻袋。”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
“师兄,要不我们先走吧。”慕羡安环顾四周,修士的五感极好,从进来时他就在观察周围环境了,并没有听到有人讨论雷府的事情。
他等了半天,身旁的顾于欢都没有回答他。
他转头看去,两眼一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顾于欢不知何时跑到了二楼,他趴在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尽管他的身体已经几乎悬空,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那份对八卦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可恶的说书人,”顾于欢握拳,并没有接收到来自慕羡安的死亡注视,“居然用这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就留住了我这个如雄鹰般伟岸的男人!”
“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看你能说个什么好歹出来!”
一个半时辰后。
“师兄我们走吧。”慕羡安牵着顾于欢就要走。
顾于欢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快搭在了慕羡安身上,刚才趴在栏杆上吃瓜吃的太开心,实在是耗费了他太多体力。
他现在累的和狗一样,走路都走不动了。
等会儿让小师弟背吧。
他们刚走出茶馆大门,说书人便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接着开始说书。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故事中。
他的手势生动,眼神炯炯有神,仿佛自己也置身于故事的场景之中。
“我有一个同窗,他是个臭名昭着的采花贼,前不久强jian了马蜂窝,导致自己被马蜂蜇死。”
“可恶的说书人!”顾于欢毫不犹豫抛下慕羡安刹车转身,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刚那个累的和狗一样的人不是他。
“居然硬生生用开头留住了生性多疑的我!”
慕羡安:“……”默默跟上。
一个时辰后。
顾于欢趴在慕羡安背上,已经睡得雷打不动。
说书人又清了清嗓子,慕羡安皱了皱眉,背着顾于欢走的更快了些,唯恐那说书人再说出什么炸裂的话语。
闹市区离雷府有些路程,慕羡安背着顾于欢走了许久才到雷府外。
“师兄快醒醒,我们快到雷府了。”
他用脸轻轻蹭了蹭背上的人。
顾于欢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从他的背上下来,伸了个懒腰道:“那我就先翻墙进去了,你注意一下雷府的那些仆役。”
说罢,他便动作熟练的翻墙进去了。
慕羡安绕了好大一圈才慢吞吞的回府。
“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关门了!”守门的小厮招呼他道。
“敢问这位大哥,关门是要关多久?”慕羡安问道。
“这不是你们该关心的事情,”似乎是见慕羡安态度不错,那守门小厮多嘴了几句道:
“反正从明天开始就不能出入了,今天让你们回去只是让你们去向家里人报个平安罢了。”
“我们都和你们是都一样的,所以你们不必有太多负担。”
“多谢这位大哥提点。”慕羡安朝他微微抱拳,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子时。
天空如墨,雷府上下无人知晓,一只麻雀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天际。
它从雷府高空上掠过,可却在不知不觉间被无形的黑暗吞噬,仿佛一粒尘埃,不曾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