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线索后,我们都想当然地认为那个‘左魔君’指的是司空,自然也将‘吃人’一事主动代入到了司空身上。”
“可我们却忽略了一点,左魔君不止有司空,我们忽略了前任‘左魔君’。”
“右魔君遂渊被抓前司空曾和他坦白过,左魔君是被他毒死的,”
顾于欢抬眼看了看寒冰玄铁笼上的那些木牌,尽管一直都在发抖还是强装镇定道,
“可是,又有谁见过左魔君的尸体呢?”
“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司空误导了。”
“你的意思是……”黍离看着铁笼里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庞然大物,不可置信道,“这怪物……是庭燎叔……”
“怎么可能!庭燎叔怎么可能会吃人?!”
“他已经被司空炼成冥鬼了,”顾于欢从怀中取出木牌,低着头道,“方才我被这位左魔君强行拉入了一片幻境,见到了一些足以颠覆我们认知的东西。”
“左魔君被炼制成了冥鬼,而冥鬼又控制着那些红着眼睛失去神智的阴鬼。”
“所以,”黍离手中的魔剑掉落在地,“是不是只有杀死庭燎叔,外面的那些被司空控制的阴鬼才会死亡?”
顾于欢点点头:“没错,木牌是能杀死冥鬼阴鬼的杀器,司空就是靠着这些木牌才以被炼成冥鬼的左魔君为媒介控制其他阴鬼的。”
一直被顾于欢抱在怀里的无归也听明白了点头绪:“所以……只有杀死左魔君……被冥鬼所感染的阴鬼才会消散?”
“我懂了,”黍离捡起地上掉落的魔剑,从怀里掏出那块木牌走到蜷缩在寒冰玄铁笼里的左魔君面前,“只有杀死冥鬼,魔族的其他百姓才能存活下去。”
“黍离姐姐,”无归指着铁笼上挂着的木牌小声道,“那上面有木牌。”
“如果黍离姐姐把自己的木牌捏碎了,地道里其他被感染了的阴鬼闻到气味伤害了黍离姐姐怎么办?”
“那些木牌的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顾于欢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回想着之前从春玉那得到的线索若有所思道,
“难怪司空隔三差五就会失踪……他应该就是来这里定时更换木牌了才对。”
他说着,又跑上去拿出自己的木牌递给黍离道:“用我的吧。”
“不,”黍离摇摇头,“木牌你且收好。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本就不应该无条件麻烦你们做太多。”
“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司空也是我们魔族的人。”
她说着,把手中木牌往铁笼里轻轻一抛:
“我们魔族人的罪孽就让我们魔族人自己来承担吧。”
随着一道剑刃的破空声,锋利的剑尖贯穿了木牌,毫不留情地一起刺入了庭燎的身体里。
泪水无声地滑落,黍离心如刀绞:
“对不起,庭燎叔。”
突兀的刺穿声在黑暗的地道里回荡,黑色的鲜血与黍离的眼泪交织在一起。
木牌随着魔剑一起贯穿进了庭燎的身体里。从伤口处开始,庭燎的身体慢慢变得虚无。
他的呼吸逐渐微弱,身形也渐渐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见到帮自己终结痛苦的是自己生前最喜欢的后辈,庭燎的脸上露出一个释怀的笑:
“谢谢你……我最得意的门生……”
“让你看到不堪的一面了……”
他的心跳渐渐停歇。
庭燎的眼神定格在了一处方向,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消失在了无垠的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