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跑得慢或是还没弄清状况的,哪怕只是一不小心轻轻触碰了一下冥桃树,须臾间就被它的毒性腐蚀,化成一摊灰烬。
这下,哪怕嘴硬如抑亡,也被这一景象吓得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一个呼吸后,最怕死的俱世率先反应过来,拼了命地摇晃旁边设置血色屏障的夺舍,声音愈发尖锐:
“是御主,御主来杀我们了!”
“夺舍,快把屏障解开,不然我们都会死的!”
夺舍任由俱世摇晃着附身体,像是并无感知到危险一般,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出不去的……出不去的……血色屏障里的活人跑了……屏障吃不到活人是不会消失的……我们出不去了……”
“血色屏障会困住我们……我们都会被御主杀掉……”
看它还未被御主除掉就以濒临癫狂,在求生希望的刺激下,俱世死死掐着夺舍附身体的脖子,尖锐的嗓音越发难听:
“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赶紧把血色屏障解开,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兴许是俱世的摇晃疗法起了效果,夺舍蓦然回神。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它就被突然发难的悲生捏住脑袋,毫不留情丢进了地渊里。
夺舍并没料到悲生会反水对付自己,连反抗之举都没来得及做出,下一秒就被地渊下急速生长的冥桃树枝条贯穿身躯。
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未曾留下。
值得深思的是,继夺舍被悲生残忍杀掉后,覆盖在它们头顶上的血色屏障此刻竟离奇消失了。
俱世转过头,震惊看向身旁的悲生:“这是怎么回事?”
悲生不紧不慢盘着脖子上的骷髅头,慢声解释道:
“只要施法者彻底死亡,连意识都不再残留,设下的阵法自然也会随之崩塌。”
它说这话时镇定自若,没有一丝坑害同类换取存活后的心虚感。
悲生应对血色屏障做出的判断太快,哪怕胆小如俱世,对它的片面之词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你怎么知道?”
身形庞大的魁梧冥鬼闻言转过身,脖子上串着的几十个骷髅头也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晃动,发出好一阵奇怪声音。
“几百年前,曾有一只同类冥鬼与我一起被困在了血色屏障里。”
“只不过那次它运气偏差,设置血色屏障的冥鬼是它,里面刚好还有一位御者死亡前留下的冥桃木。”
悲生并未将结局说完,俱世也非常识相地没有多问。
“算了……我先躲起来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俱世不愿再多留,身体蜷缩成一团,化成数千只小虫子,扑腾着翅膀没一会儿就飞远了。
它走后,悲生也不再犹豫,刚想趁着夜色逃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被抱住了脚踝。
抑亡一手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一手抱着它的脚踝,半张脸已经被冥桃木的毒素腐蚀的不成样子。
见悲生低下头,抑亡控制着面部表情,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喂,好歹我们也同属堕天道大人手下。悲生,你会救我的,对吧?”
“嗯,”魁梧冥鬼神色平静,说出的话却格外让人心惊胆战,“我会为你祈祷,在往后的每个日夜。”
悲生说罢,毫不留情一脚踩在了抑亡脸上,将它另外还没被腐蚀到的半张脸踩了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