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热闹的洗三,另一边陆晨陪着陆五奶奶回门。
陆五奶奶的父亲身上只有举子功名,说起来若不是她出身孔家,还真不一定能嫁到豫国公府。
这一次她成亲只有母亲跟着来了京城,父亲还在家中的族学教学,她是从二伯父也就是孔祭酒府上出嫁的。
她的母亲知道女儿若是在山东根本嫁不到多好的人家,所以托了交好的妯娌让女儿得以来到京城,才有了这门她觉得极好的亲事。
陆五奶奶心情是复杂的,她自幼饱读诗书,家中的长辈都叹息她怎么不是男儿身,可惜了,明明是那么有才情的一个人,被女儿身耽搁不能考取功名。
年少怀春她想着的是嫁给一个风流倜傥有文采的人,却是没有想到最终找到是陆晨这样的,也算是有家世,虽然不是大字不识,但今早她出门看到院子里的荷花开得好,她随口念了一句“宁知寸心里,蓄紫复含红”,陆晨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句诗出自何处。
转头又和她说起来糖莲子哪一家店里做得好吃。
陆晨虽然不错,到底不是她想的那样。要是说不失落一定是假的。
到了祭酒府上,孔二太太和陆五奶奶的母亲孔六太太都在这里,他们是清贵之家不假,到底也是要吃柴米油盐的,所以看着豫国公府准备的厚重的回礼还是很开心的。
孔家在整个大越都是出了名的诗书传礼之家,但是这些年家中的子弟多,出仕途的却不多,陆五奶奶在孔家当姑娘时一个月不过只有一两银子的月例而已。
陆晨被留在了前院,陆五奶奶去了后院,其实孔家的奶奶们看到陆五奶奶头上戴着的那一套赤金的头面也是眼馋的。
这一套头面就是昨天她认亲时陆老太太送她的那一套。
只是几个孔家的奶奶自誉为清贵之家,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羡慕的话。
和女眷们说了一会儿话,陆五奶奶就单独被母亲叫去了屋子里说话。
只剩下母女两个人,孔六太太说话很直接:“我当初就觉得这门亲事好,如今看着果然不错,只是,阿蘅,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情愿。”
陆五奶奶抿了抿嘴:“他到底身上少了点才华。”
孔六太太摇头:“才华算什么呢,我当时看上了你父亲的才华,想着嫁给他就能过上风花雪月的日子,到最后还不是被柴米油盐折腰了,才华若是不能盛了功名,就什么都不是,当时我一听这门亲事就让你答应下来,看中的是实惠,阿晨这个孩子虽然没有多大的才能,却踏实,靠着豫国公怎么都不会差了,而且,他要是有才华这门亲事也轮不到你,就是你婆母也是一个厚道人,你以后日子不会差了。”
陆五奶奶抿嘴,这些道理她明白,但是心中也总有一点不甘心,所以她有些消极,其实她知道这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亲事了。
虽然向往风花雪月,到底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有道是知女莫若母,孔六太太自然看出来了女儿的拧巴,她忍不住推了女儿一下:“我说你可不要犯糊涂,阿晨那个孩子如今对你实心实意的,你若是一直这样冷清,他就是有再多的热情也会被磨灭的,到时候可就是难以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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