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更语气激动道:“特别是这段秦孝公和商鞅的对话,‘法贵时效‘,’减刑溃法‘、’法外无恩‘,还有这句,’力行变法,不避生死!富国强兵,雪我国耻’,我觉得改成’改革‘,也是说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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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正合了你写给我的条子嘛。”
熊炳权又从包里取出一个纸条。
上面写着,“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顾客就是上帝,安全就是法律。”
“你觉得这口号行不行,给提提意见。”
袁更给他倒了一杯水。
“提出响亮的口号,进一步激发大家对开发建设蛇口的热情,我没任何意见,但是……”
熊炳权话锋一转。
前两句可以提,而且也很有必要提,但是后面两句,“上帝”这个概念,只怕社会和群众暂时无法接受,于是乎,建议不要宣传。
“好,后两句可以不作为口号写出来,但是要执行。”袁更笑道,“前两句,改天就做个巨大的标语牌,立在最显眼的地方。”
“老袁,这是不是不大合适。”
熊炳权提醒了一句道:“我们还是踏踏实实搞好经济发展,千万不要沾染政zhi。”
“老袁,不是我想沾,是我们不得不沾。”
袁更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这太惊世骇俗了,会闹出大动静的!”
熊炳权脸色严肃。
“《大秦之裂变》闹出的动静还小吗?”
袁更一本正经说:“蛇口再怎么折腾经济,跟整个粤东相比,也是九牛一毛,只有在这上面取得突破,对全国的改革形势才是最好的帮助,如果说《大秦之裂变》是文学上改革的一杆大旗,我们蛇口要争当zheng治上的。”
“可这太危险了,闹不好……”
熊炳权紧皱眉头,忧心忡忡。
“出了事我来扛,大不了就是车裂嘛。”
“这个商鞅,我是当定了!”
袁更语气坚定道。
很快地,蛇口的12字口号,连带着袁更关于《大秦之裂变》的读后感,一级一级,递到了粤东领导的面前,众人是又惊又喜。
特别是请方言这个大作家,来粤东开个《大秦之裂变》座谈会的建议,很是赞同。
如今在粤东,方言的名头比他们都大。
他已经不仅仅是改革文学,而是改革的标志性人物,甚至可能是一个时代的先锋符号。
于是,连同这个建议,作为内参,出现在了老人的案头上,他一边翻,一边笑道: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讨论得都很激烈。”
胡木桥直说,理论上讨论到底姓什么,司法上讨论该不该为改革立法,经济上讨论能不能有商品,甚至谈到包产到户、个体户……
“那就说明这篇写得好啊。”
老人放下手里的文件。
“那粤东提出的这个座谈会?”
胡木桥试探地一问。
“还是算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老人回忆起葬礼上和方言短暂的接触,摇头道:“虽然他也是个坚刚不可夺其志的人,但终究是个娃娃,他已经为大局做了很多,不要再把他架在火上烤了,如果夭折了,可就对不起茅公咯,搁一搁吧,以后再找个机会。”
“您说得对,方言还只是个娃娃。”
胡木桥点头赞成,内心松了口气。
“能喊出‘华夏复兴’,能写出这些作品,我很期待这个娃娃,将来长大了会怎么样。”
老人把文件递回去,重新拿起毛笔。
胡木桥定睛一瞧,就见纸上写着“坚刚不可夺其‘,就差’志‘字,显然方言描写秦孝公的这一句话,写到老人的心里去了。
“对了,还有件事你要办。”
老人写完字,“有不少人反映说《太阳和人》这部电影,还有电影的剧本,《苦恋》,犯了严重的原则性错误,你去调查一下。”
胡木桥主抓意识形tai,这是他的份内工作,于是请示如果犯错,该怎么处理。
老人沉吟片刻,“该批评就要批评,不过批评的时候要摆事实,讲道理,防止片面性。”
胡木桥心领神会,不单单对《苦恋》的作者展开调查,就连刊登《苦恋》的杂志、出版社,甚至负责的编辑,都在所难免地要调查。
刊登《苦恋》的杂志,是哪一个呢?
《十月》苦恋事件,现实里就是这位点名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