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本事还不足,但我须得见一见他,若是有机会,我便会斩了他。不只是为了老头你,也是为了曾经被他祸害过的那些人。”
又忽然笑了笑,道:
“老头,你可别看我这样,我现在都快要冲先天境界了。实在打不过我也有道长保底,你放心好了。”
汤老深深的看了一眼彩衣,转身,拂袖而去。
“你个丫头,若是愿意找死,就自己去找死吧,不要拉上老头我。”
说完这话,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彩衣向着汤老的方向踏了两步,伸出手似乎想去抓汤老的衣角,却最终还是没能把自己的手碰上去。
她缓缓收回手来,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不去追吗?”
左辰凑到了彩衣身边,低声询问。
“不去了。”彩衣摇了摇头:“他还活着,就迟早还能见面。”
又挤出来了点笑容:
“老头已经被他的过去缠住了,我要是跟他走了,确实是安全,可我心气不顺。更何况,我也算是那老头的弟子,和那师兄也是未曾见面的孽缘,我不去帮他处理了这个因果,那谁去?”
左辰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彩衣的决定。
转头,看向正一直缩着身子的渔夫,左辰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不要那么紧张。修行讲究修心,我也不是那么赶尽杀绝的人。”
听到左辰这句话,旁边还有些惆怅的彩衣直接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左辰。
啊?不赶尽杀绝?
这不符合道长的行事作风,肯定有问题。
便看到左辰从怀中掏了掏,拿出来了厚厚一叠的符箓,塞到了渔夫的手里。
定睛一看,那正是“大灾万险符”。
好厚一叠的黄纸啊!
渔夫呆呆的接过了黄纸,满脸的茫然,不知道左辰想要干什么。
“你把这个带回你们阁里就行了。”
左辰笑呵呵的拍了拍渔夫的肩膀。
渔夫不知道左辰想要做什么,也不晓得这么一叠黄纸到底有什么作用,只觉得这玩意如果带回去肯定没好事。
又不敢违背左辰的意思,只能尴尬笑着点了点。
见左辰没有别的需要交代的,渔夫便从地面上爬起来,缓缓向外走,三步一回头。
结果左辰只是点着头朝着他笑了笑,真的没对渔夫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便直接拔起两条腿,飞奔起来,跑的飞快。
直到跑到自己肺子都要炸开,渔夫才终于停下脚步,用双手撑住膝盖,深深喘气。
再转头,已经看到不到那个吓人的道士了。
“奶奶的,老子才不听你的浑话呢!真要是带回去,谁知道你要使什么方子!”
渔夫本想把黄纸全都扔掉,却又担心这些东西追过来,便原地生了一堆火,把黄纸扔了进去。
眼见着黄纸都被烧尽了,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朝着远方走去。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背后忽地吹起了一阵风,本被烧成了灰烬的黄纸从地面上举了起来,缓缓堆砌成了一个成年人的大小的黑影。
它左右晃晃身体,看向渔夫离去的方向,迈开步子,追了上去,速度如风。
……
没了汤老,驴车上又只剩下了左辰和彩衣两人。
彩衣抱着双膝,看着天空,摇摇晃晃。
有点紧张。
左辰刚想宽慰彩衣两句,却话到嘴边却忽然顿住了。
彩衣也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忽得侧头,看向远方。
飘飘然然间,有阵阵唱戏的声音传来:
“人生万千百态疾苦何方,
“戏弄天下苍生才得欢快,
“平路漫漫悠长又何必刻在墓碑上?
“耍得了自己,耍得了神仙,
“怎好称赞?
“便是说,
“那郎君花言巧语似妖哇呀呀~”
在不远处街边,摆了好大一堆东西。
有挂着武器的架子,有说书先生用的高堂,有一个硕大的架子,上面垂挂着一件深红色的戏服,好生漂亮。
明明只有这些东西一眼望过去,却觉得热闹万分,宛若此处巨马的三教九流,耍猴顶缸闹大戏。
而在这道路正中间,则是站着一个身材高挑,脸上用厚重的油彩画着花面,像是个唱大戏的先生。
他手中端着架子,脚下迈着步子,便是向左踏上两步,向右迈开几脚。
刚才那戏便是他唱的!
他也听到了驴车的声音,便是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左辰,落到了彩衣身上。
满目的笑容:
“好师妹,可终于瞧见你了!”
那声音似若幽灵,恐惧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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