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方传来的奇怪声音?”
听闻左辰讲述,林夕眉头皱了起来:
“中洲最低的岸潮就在北方,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胡文面若苦瓜,发绿又发皱:
“我又何尝不是被这怪诞小调闹了许久呢?自打懂事起,我就时不时能听到这小调,有时候大半夜都会忽得响起,闹的我睡不着觉。可我实在是听不清楚这声音到底念的是什么,又该怎么压下去。”
左辰拍了拍胡文肩膀,算是安慰他一下了。
自打进入幽州,他也时不时会听到这小调,微妙的吵闹。
关于这件事情,左辰曾经问了彩衣,也问了驴爷,他们俩却是啥都没听见,也实在是提供不了什么建议。
左辰也曾经聚起灵炁到自己耳朵上,如此做只让声音变大了一些,却依旧没办法让听清楚那怪异小调到底唱的是什么。
着实让他满心疑惑。
听完两人问题之后,林夕思考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道:
“两位稍等片刻。”
随后,她便匆匆向着莲池当中走去,身体一晃,竟是消失在了池子旁边。
约莫等了小半柱香,林夕这才出来,手中还端了个小瓶子。
“此乃颖水,可洗耳去垢,要是有谁用了恶言神通,只需用这水对着耳朵一洗便能将其清除。”
“可我们是听不清楚,洗去耳垢有什么用呢?”
胡文能听出来这是个厉害宝贝,却着实想不到这玩意听清声音有何关系。
左辰倒是在听了这东西的功效之后,脸上露出了些许恍然。
“不清不明为垢,颖水虽不能增强听力,但却可以让听到的东西变得清晰。”
胡文被绕的懵了。
听得清晰和听力增强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林夕点头称是:“不过现如今颖水灵炁也消散了不少,效果可能远没有之前好了。”
“先试一试,万一有什么收获呢?”
林夕将两分颖水,放在碗中,递给左辰的多,递给胡文的少。
落手里轻轻一晃,只觉得清澈透明,看不出什么异样。
胡文还在寻思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效,左辰却已经将手蘸到了水中,点了几滴,擦拭起来了自己的耳朵。
眼见道长如此,胡文便也不再想那么多,随之擦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待颖水擦完,胡文却忽的感觉指尖黏糊糊的,便放下手看了一眼,这才惊愕的发现自己指尖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几坨黑泥。
这?
虽说这段时间都没清洗身体,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脏成这样吧。
念头刚至,耳畔旁边那本来模糊糊的唱调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那调子是首很老的歌,是个女人在哼唱,没有词。
而在那调子旁,还有着刺耳的杂音,嗡鸣震响!
那是悠远绵长的悲呼!
那是无数人在高呼着:
“救命!”
齐唱的悲鸣像是轰鸣的钟响,震彻着胡文的耳膜。
他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人拿着锤子迎面重击了一下,脚步一软,朝着后方倒退数,险些跪倒在地面上。
所幸林夕一眼就看出来了胡文状态不对劲,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胡文耳畔旁边那杂乱无章的喧闹声这才消失殆尽。
他半蹲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好长时间,脸上这才恢复了些血色。
脸色难看:
“这是?”
“沉浮于苦海当中的生灵哀嚎。”
左辰的声音在他耳畔旁边响起,胡文侧头,这才发现左辰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的身边。
将胡文从地面上搀扶起来之后,左辰问道:
“你知道苦海吗?”
凡人传承的代数太多,本身又善于忘记,现如今大梁境内诸多藩王都在争天下,左辰实在是不认为能有多少人记得苦海这事。
先不说别人,假如康王没死,左辰到他面前,念上一声:“苦海滔天,你这是在干什么?”
恐怕康王会非常友善的回应他一句:
“您说啥?”
胡文听到他的话之后,陷入了思考中。
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道长所言的苦海,我确实不知道,但……我叔父,也就是威王,确实一直都在对付一种黑色的怪物。
“我们将其称为黑海恶物。”
“仔细讲讲。”
胡文不敢藏着掖着,直接便开口介绍了起来:“大梁正北方有一通天要塞,是以前仙家留下的,每届大梁新皇继位时,会选出一位镇北王。给出最多的兵马,为的就是接任要塞,对抗来自北方的黑水恶物。
“上一任皇帝驾崩的太急,新的镇北王压根还没选出来,小皇帝就上位了。现如今不少藩王甚至压根都不知道北部要塞到底守着的是什么,我们派出去的使者他们也不相信,觉着我们危言耸听,一心扑在逐鹿上。”
说到此处,胡文也忍不住长长叹息:
“叔父确实想率铁骑出军,先安大梁境内再去对付黑水恶物,然而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恶物似是发了疯,一波波如浪潮般袭击要塞,叔父和柳仙都脱不开身,要不然光靠着井州和徐州那点人马,怎么可能压得住叔父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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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胡文这话后,林夕微微皱眉。
“说那黑水恶物,可是浑身漆黑,内部泛红?”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