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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喜老大顺着早已生了层层野草的青石台阶步步向着山上走去。
他行的缓慢,像是在品鉴这灰山之上的优美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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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左手漆黑,手里握着骨质硬锏,光是看上他手掌一眼,都似会被夺去目光,似堕入万丈深渊。
身处大阵之内,他浑身上下理应没有半分真炁,可现如今滚滚厚浪自他周身翻涌。
毫无疑问是真炁涌动!
他用了些手段,规避了这大阵的限制!
老大哼着小曲,显然心情极佳。
很快,他来到了长路尽头。
这里是一户简单至极的住所,木纸扎成的小院,茅草盖成的房子,院内能看到一个鸡舍,现今里面已经没了任何活物。
进入其中,只瞧见其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招待客人所用的桌椅板凳。
“隐世不出者不喜来客,此话倒真是不假。竟然连一张接待客人的桌椅都没有。”
在院子当中搜寻了起来,没花多长时间,老大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那是一处简单的坟堆,由石头、土和小木板组成。
木板上甚至没写名字,就这么孤零零的在这立着。
不过小坟周围倒是干净,已经被专门清理过杂草,空出好大一片平整,可见曾经住在这里的主人有多用心。
看着眼前坟墓,老大却是陷入了沉默当中,良久才叹息一声:
“老家伙,好久不见啊。我本来以为像你这般大本事的人,哪怕是吃了从未来斩过来的必定一刀,也不会损身之根源,多花些时日总归能想到复生法,没想到啊,你到底还是躺在这里面。”
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坟堆,可马上,这坟堆上方就忽地闪出一道刺眼白光,老大的指尖骤然间升起了一道青烟。
他那完全黑化的手掌指尖已经被削了下去,正似如液体一样扭曲攀爬。
“呵呵,在封绝大阵里还有这般手段,怕是你师傅留下来的手笔吧。”
感叹一声,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恢复:
“当年你说我此番行事,天理不容,结果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在这人间逍遥自在,你却已经身首异处,躺在坟里,你何必呢?”
“你师傅不愿下山,就想靠着一人对付佛陀,如此螳臂挡车之举,我早已劝过你,你却依旧执迷不悟,现在可好了吧,掉了脑袋吧。也不知你九泉之下能否闭得上眼睛。”
老大将手放入怀口当中,从看似平整的黑色道袍内一翻,拿出来了个酒葫芦,翻身坐在了坟堆旁边,也把铁锏放在地面上:
“我年少时出外走,当时穷,喝不起酒,就馋这一口,偷偷摸摸跑到人酒庄子后面,对着人家还没酿好的酒缸就是喝了三大口,结果醉醺醺的,险些没掉到酒缸里淹死。
“后来我出息了,有本事了,周围人就有都恭迎我,给我好吃好喝,好酒好菜,美女佳人都是主动往身上贴,我也尝了不少好酒,都觉得少了那么一分酸涩味反而不好喝,专人去找人家的酒糟。
“今儿这一杯也是敬你的,你在下面可别嫌弃这酒不好喝。”
言罢,将这酒葫芦里面的酒撒到了坟堆前,盯着酒水一点点的渗入土壤,将地面浸湿。
等到做完这些之后,老大才起身,对着坟堆笑道:
“你常说你那师傅天下无双,乃是冠绝真君,就连我们那三觉道友说起本是冠绝今古,有已经出逃的几个顶级真君才能同他交上两手,结果现在竟然让我去斗他,着实为难我啊。
“老家伙,你刚才喝了我的酒,多少应当给我点助力吧?”
又一次伸出手掌,再度摸向墓碑。
墓碑旁侧阵法再度亮起,可倒下的酒水却化作一片漆黑,眨眼之间就攀上了这一层防护。
当老大手掌触碰到阵法时,他手腕再度发出滚滚烟气,这一次,却最终没能拦住他。
他的手掌按到了那块平平无奇的阵法上。
短短一秒,老大的手就被弹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却带着欣喜。
拿到了!
残存的念头!
坟中之人已经死透,断无再复生之可能。
但如此道行之人,哪怕身死,也必定会留下些东西。
“老家伙,我现在又能使用妙法,手中又有我妻子相伴,身上有三觉道行,该能用你念头乱其道心。真是一手宝妙牌!我是在牌桌上,我已拿上九成胜利!
“你且等着,不多时,我便送他下去同你做伴!”
老大转身离开,只留下坟墓静静的留在原地。
就像是一冷眼旁观的老人,正盯着老大的背影,目送他远去。
像是在雨中嘲笑某人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