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医生把氧气罩放到王繁的脸上，王繁在手术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你会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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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坐着赵希道和王繁的母亲吴离。
吴离之前不知道如何与王繁沟通，现在她不知道如何与赵希道沟通了。王繁已经进入到了手术室，手术非常漫长，但两个人没说几句话。
吴离问了赵希道几个问题，大概是，你和王繁很要好啊，你们认识多久了。在赵希道一一回应后，吴离说麻烦你照顾他了，赵希道点点头，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赵希道看着前方发呆，他想到了在大颂时自己的母亲。14岁某一天，他的生母景昭仪突发急病陷入昏迷。
看着太医们匆忙进出的样子，赵希道感到了恐慌。他不知道如何缓解恐惧，哪怕稍微缓解一下，于是去求助于占卜。
那一天的卦象，他记得很清楚。
是风天小畜。
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这是小畜卦。
赵希道记得很清楚，因为后来这个卦还反复在梦中出现。
亨即是亨通。
上巽为风，下乾为天，有种风吹万物，草木慢慢生长的卦象。缓慢地积蓄力量，所以为小畜卦。
赵希道看到卦象很高兴，他当时认为，母亲只要好好休养，定能无恙。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他的推算是错的。
景昭仪过世了。
其实小畜卦若重病则不吉，只是赵希道当时忽略了。
这是人性的弱点，对于自己相关的事情进行占卜，越重大越难客观。
重大的事情是难以预测的，这次王繁受伤，之前他们来到这个时代，都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发生的。
但是求卜是他在未知中唯一能抓住的事了。
那个时候，少年的赵希道处于震惊迷惑与难过痛苦交织的情感之中。
有一位陪他长大的内侍安慰道：“昭仪去了天上神仙的世界里了，神仙的世界没有痛苦。”
听到内侍那么说，赵希道抬头长久地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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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王繁从手术室推出来，他在推入病房的时候醒过来了。
王繁感受到一种巨大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不止是难以忍受，简直是让人发疯。
他想起之前听到的楼道里陌生男人持续的嚎叫，现在他能理解是因为多大的疼痛才做出如此的反应。
王繁的左手有止痛泵，但仿佛毫无用处。他开始试图念一些口诀缓解疼痛，但因为心神紊乱，也收效甚微。
吴离问王繁感觉怎么样，王繁没法回答，他浑身颤抖，尽力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惨叫。看到他被疼痛折磨得几乎失去理智，护士进来给他加了止痛针，还是很痛，极度的疼痛。
赵希道握住他的右手，把一些能量输入给他。输入的能量和止痛针加在一起慢慢地起效了，过了一会儿，王繁感觉疼痛稍微好了一点，虽然很有限。
他慢慢地说：“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人们想要当神仙……”
“神仙就不会体会到这种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