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的一座宅院门口,张机与先前交易过金银玉器的珠宝商见了一面,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这间宅院的地契。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却价值千金。
而这座宅院并没有什么奢华的家具和装饰,就连一个仆从都没有,哪怕是位于王都新郑,通常的价格也不会超过三百金。
不过,贵有贵的道理。
之所以这座宅院敢卖一千金,是因为其优越的地理位置。
因为这座宅院,就位于王宫的附近。
新郑本就是韩国最安全的地方,而王宫的附近则是新郑最安全的地方,有禁军驻扎不说,还有城防军时常在附近巡逻,所以价格贵些倒也正常。
原本这种地段的宅院绝不是张机有资格购买的,但谁让这座宅院的原主人是韩王安的三弟安平君呢。
安平君因府上开销越来越大,他自己又为了延年益寿,专门花高价购买龙骨、冰蚕、天山雪莲等稀世奇珍来熬制龙骨八珍汤,因而导致府库内的金钱越来越少,最终抵挡不住诱惑,与亲弟弟龙泉君合谋,监守自盗,偷盗了整整十万两的军饷。
只可惜,在卫庄和紫女的帮助下,韩非识破后了二人的谋划,安平君与龙泉君因失去利用价值而被姬无夜派“夜幕”借鬼兵之名暗杀。
二人死后,韩王安念及旧情,只是收回了封地,抄没了财产,并没有收回这些原属于二人的宅院。
为了维持生计,安平君的家人不得不开始售卖安平君留下的一座座宅院。原本仅仅是几座豪宅的出售就足以维持正常的生计,但安平君的家人偏偏又难改他们在安平君在世时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渐渐的连这间王宫附近的宅院都委托给了牙行售卖,被张机委托那位珠宝商买了下来。
安置好这间宅院,张机便带着焰灵姬逛逛这新郑的街市。
来的路上,焰灵姬不止一次提起了这座新郑城。
按照她的说法,是想看看灭亡了百越的韩国人的都城究竟有多么繁华,但此刻的她一点也没有来时的兴致了。
一身火红色轻甲的焰灵姬背着双手,心不在焉地走在新郑的街道上。
不同于韩国其他地方的荒芜和破败,新郑作为一国之都,自然也是有着作为国都的繁华气象。往来行人络绎不绝,街边贩夫走卒叫卖着,百姓们脸上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能住在韩都新郑的,大多都不会是吃不起饭的穷人,毕竟光是这高昂的房价就能卡死无数人。
张机看了一眼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的焰灵姬,被一双黑色长靴包裹的玉足一脚一脚地踢着一颗小石子,就算是隔着一层面纱,张机也能感觉到焰灵姬的小情绪。
也是,刚来新郑就遇到了如同天敌一般的白亦非,还因为某人糟糕的车技导致她状态不好而在角斗的时候略逊一筹。
嗯,至少焰灵姬自己认为只是因为不在状态而略逊一筹。
张机没好意思直接打破她的幻想,刚才他用内力震散白亦非的寒气时,大致感知了一下白亦非周身的境界。
冰冷的寒气和内敛的气息隔绝了他的感知,但结合原著白亦非轻松单挑百越五人组的实力,至少拥有一流境界的实力。
只是,张机实在是不明白,白亦非为什么会和焰灵姬存在那种奇妙的联系,就像是小动物对猎食者的感应。
难道除了百越宝藏,焰灵姬身上还有什么吸引白亦非的东西?
焰灵姬没有说,他也没问。
经过了几天的相处,他和焰灵姬的关系很微妙。
焰灵姬对他不再抱有最初那样强烈的戒备,但她肯老老实实留在张机身边,除了惊鲵的震慑以外,还是想从张机的口中套出有关天泽的下落。
而张机呢,他是馋焰灵姬的身子不假,但他并不会去用强。他也知道焰灵姬留在自己身边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却不戳破。
比如这几天焰灵姬一路上留下的百越的特殊记号,再比如她借着心情不好的借口,实际上却是去见百越的那些巫人……这些张机都一清二楚。
……
新郑城西
焰灵姬窈窕纤瘦的火红色身影在闾巷中穿梭着,这里没有城东的街道上豪华的酒肆,没有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没有一辆辆奢华的车马,更没有锦罗玉衣的豪门贵胄。
绝大部分的第一次来新郑的人都不会想到,新郑这座韩国王都的景象竟然有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城西的闾巷是布衣百姓聚居的地方,这里只有菜市口和基本上只售卖主食的食肆,没有多少商人愿意将店铺安在这里,他们不认为能从这些布衣百姓身上赚到几个钱。
偏僻阴暗的闾巷中,焰灵姬停止了奔跑,檀口微微张开轻吐着浊气,平息着因奔跑而增加的心率,调整着呼吸,一双浅蓝色的美眸扫向另外一处阴影。
这偏僻的闾巷里连人影都不见一个,只有某种不知名的鸟类发出的沉闷鸣叫声,伴随着萧瑟的冷风,仿若凄苦的呜咽,向旁人诉说着深深的悲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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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淡淡的乳白色雾气从闾巷外飘入巷中,就这条偏僻的闾巷笼罩在一片模糊中。
一张细小的符箓从天空中缓缓落下,无声的冷风摇摆着,将符箓打落在地上。随着符箓的落地,眨眼间便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符箓,以铺天盖地之势,密密麻麻地飘洒在黑夜之中,下起了一场符箓雨。
若是有百姓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定然会被吓得请道家的弟子来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