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再有畏战者,有如此案!”
赵偃面色涨红,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过。
“此乃昔日武灵王爱剑镇岳,赐予相邦,今后有人动摇军心,相邦皆可以此剑斩之!”
李牧神情恍惚地接过这柄如其名一般沉重的宝剑,仿佛赵偃交给他的并非一柄名剑,而是一座山岳!
“而凭此剑,相邦也可调动赵国包括王宫禁军在内的所有兵卒,无需请旨,卿可自决!”
“自寡人以下,任何人不从相邦之令者,皆可先斩后奏,太子和王后亦然!”
赵偃激动地紧握着李牧的手,他交给李牧的并非山岳,却是比山岳还要沉重的权力和责任,更是赵人的期盼。
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就算他依旧身体康健,也没有太多的军事才能。
尽管他心中其实依旧对代人,对李牧还保留着怀疑的心,但他如今也只能选择赌一把了,赌李牧的忠诚!
就算李牧心有不轨,那么至少赵国不是亡在秦人手中,而是亡在自家人的手中。
“臣,必为赵国,流尽这具身躯里的最后一滴血!”
看着宣誓效忠的李牧,赵偃的眼底眸光下,终归还是掠过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晦涩。
即便到了此刻,即便他给予了李牧最大的信任和权力,但李牧口中所效忠的,依旧是赵国,而非他这个赵王。
赵偃的心中有些苦涩,尽管他知道李牧也许只是有感而发的话语,并未包涵深意,但这些未作思考便脱口而出的话语,难道不才是一个人内心想法最真实的写照么?
心中忧思更甚,赵偃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被内侍搀扶着回了寝殿,群臣或担心地看向赵偃离去的背影,或看向站在大殿正中央的,这位掌握了赵国大权,光芒万丈的相邦。
或是嫉妒,或是激动,或是抗拒,众生百态竟然在这座大殿内尽落于李牧眼底。
然而李牧并未在意,哪怕下面的人恨他也好,想杀他也罢,他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他。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如今的他只在乎这些人会不会齐心抗秦!
没有任何寒暄,也没有做一番感谢赵偃信任的说辞,李牧开门见山地谈论起了这场战争的方略。
“而今抗秦,战术上,牧会亲自坐镇边境与秦军周旋,然而战略上,牧需要有人替牧完成一件事。”
“外相,牧需要你去一趟燕国。”
众人的目光随着李牧的目光一同落在了郭开的身上,看得郭开有些发毛。
齐国的外交主官名为“诸侯主客”,韩国的外交主官名为“典冠”,赵国的外交主官名为“相”,而为了区别于相邦,故而被称之为“外相”。
而擅长交际的郭开,便是赵国的外相。
“相邦是要与燕国停战?”
“不,我要和燕国结盟!”
李牧目光凝重,手中镇岳剑点在了悬挂在殿上的巨大舆图,落在了名为“燕”的国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