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那个支起来的床单还没撤,劳累一天,白骁也需要用一下水井。
水井里直接压出来的水,和拿水瓢冲凉是截然不同的。
林朵朵听着水声,瞅着那个床单,有时候就觉得很喜感,一个丧尸偷偷摸摸在她这儿冲凉。
蒲扇摇啊摇,过一会儿白骁从床单后出来,她才斜着瞅一眼。
“明天应该也不会下雨。”白骁说,回来的时候看见了红艳艳的晚霞,很好看。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句话已经刻入基因了。
他看见了林朵朵给他晾的槐花茶,拿起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净,刚冲完凉,再喝这么一盆,顿时浑身通透。
不知道是不是人衰极了就时来运转,接连的好天气,收了田野里的野麦,挖了野菜,林朵朵背着筐又和他进山了一趟,这个时节山里也有很多好货,这次不用背柴,林朵朵照样捂得严严实实,防备着山间的虫子和毒蜂。
时间猛然有点不够用的样子,白骁在山里找到了上次没看见的野山椒,这下再逮到青蛙,就不用没滋没味了。
从山上回来,他看见林朵朵一瘸一拐的,不由问:“什么时候扭到脚了?”
“没扭到。”林朵朵摇头,“可能被什么蜇了一下。”
白骁怔了一下,被蛰到一瘸一拐,好像很严重,“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回去用药酒抹抹应该就好了。”
一路回到家,林朵朵坐在马扎上,挽起裤腿的时候才抽了口凉气,好像碰到痛的地方了。
等挽起一看,小腿上已经肿起来好大一块,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被什么叮的。
“涂几次药酒大概就好了。”林朵朵仔细观察,不是受到感染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咬着牙忍痛。
白骁清楚她裤腿都是绑紧的,也不知道怎么被东西蛰了,去屋里帮她拿出来药酒,林朵朵倒出来一点,皱着眉涂上,疼的手都在颤。
隔天她的右腿已经不能沾地了,有些忧愁地望着山那边的方向。
“你这条腿不会废了吧?”
白骁发现她小腿肿得发亮,这世道如果缺条腿,那就真的没活路了。
“这时节山里的东西太毒了。”林朵朵右腿搭在马扎上,用手指轻轻按了按,不由疼得嘶嘶抽口气。
正是繁忙的时候,一员大将负伤,白骁出去山坡上,找了当初他敷的那个草挖回来,交给林朵朵自己嚼。
林朵朵没有嚼,用罐子把它捣碎了,草汁涂抹上去,这不是白骁那种外伤,敷不敷没什么用的感觉,也就個心理安慰。
足足两天,她的腿才开始消肿,白天涂草汁,晚上抹药酒。
白骁怀疑要是没有药酒,她这条腿说不定废了。
看白骁焦虑的样子,林朵朵反而笑了。
“以前没有抓到你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她说。
拿一根棍子当拐杖,林朵朵还能在院里蹦跶,只要不是躺在床上动不了,吃的东西还是她这个正常人来弄比较好。
白骁发现她不喜欢吃辣,找回来的野山椒只能自己享用了,剁碎了做成酱,吃饭的时候拌一点,终于又享受到食物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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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