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还未走到张锦瑟居处,有个婢女慌里慌张的迎面向他们走来。
“夫人,夫人!”婢女声音颤颤,“不、不好了!”
临川侯夫人面色大变,锦瑟没能熬得住……走了?
苍天呐!她走得也太急了。怎么就不能等一等陆五姑娘啊?临川侯夫人只觉得眼前发花,双膝发软,手扶额头身形摇晃。
大魏氏眼疾手快,托住临川侯夫人胳臂,虎着脸斥道:“跟主子回话前言不搭后语,成何体统?你给我慢慢说,说仔细,谁不好了,怎么个不好?”
婢女赶紧双膝跪地,深吸一口大气,道:“姑娘……姑娘肚子里有声儿,像……像是有人在奏乐,还……还冒烟。”
都快把她吓破胆了。
锦瑟没死!临川侯夫人缓上一口大气,“啊?竟有此事?”她顾不得陆珍,一把甩开大魏氏的手,用丝帕掩面朝张锦瑟的院子狂奔而去,“我的儿,莫怕,娘来了!”
石子靖也跟一股风儿似的紧随临川侯夫人其后。
哎呦,小姑这会儿怕是已经六神无主了。大魏氏的心揪成一团。踮起脚向前张望,眨眼功夫婆母跟姑爷就跑没影儿了。
不得不说,婆母今儿穿的马面裙跑起来更飘逸了。
大魏氏定了定神,满含歉意的笑着说道:“小姑的肚子头回冒烟,母亲难免担忧。她不是有心怠慢陆五姑娘,还请多多担待。”
“不。不是烟。”陆珍双眸微眯,扬起脸盯着不远处徐徐而起的白雾,“是水汽。”
不是烟?大魏氏愣怔。陆五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她不犟嘴。
瞬息间,“白雾”好似一张无形的网向临川侯府各处蔓延。丝竹声也愈发清晰。大魏氏面露惊惶。这都什么事儿啊?!小姑肚子里到底揣了个什么东西?
大魏氏怕极了,捏帕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陆珍温声安慰,“姨姨莫慌,那个妖孽我能制住。”
当真?哎呦喂!小姑有救了!大魏氏咧开嘴笑了。
……
张锦瑟眼睁睁看着咽气自肚子里汩汩往外冒吓的不行。单单是这样,她就认了。可谁能告诉她,为何冒烟的同时还有曲乐声?
她……是不是要成精?念及此,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淌。哭了一会儿,张锦瑟将心一横,攥起拳头重重锤在肚子上。
这一锤不要紧,声音更大了,烟也更多了。弄得屋子里云雾缭绕,面对面都瞧不见人。
临川侯夫人踉踉跄跄冲进屋去,猛地顿住脚步,“我的儿,你在哪儿啊?”
“娘,娘!”张锦瑟扯起嗓子高喊。
还好,还好。心肝宝贝还活着。“别怕,娘来了。”房中布局陈设,临川侯夫人了然于胸。但烟雾实在浓烈。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向床边走去。
石子靖在门口撕心裂肺地嚷,“瑟瑟,瑟瑟?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靖郎!”张锦瑟哽咽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若逃不过此劫,你就……把我忘了吧。”
“不!不!我不!”石子靖狂喊着冲进屋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
紧跟着便是“丁零当啷”一阵乱响以及临川侯夫人“哎呦哎呦”的呼痛。
方才他撞到的是……岳母?石子靖打个寒噤。完蛋了!岳父大人定会把他锤成肉饼。“母亲,母亲,您没事吧?”石子靖带着哭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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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哪哪儿都好,就是话本子看多了。跟姑爷三不五时的说戏文。听得她怪难为情的。大魏氏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拍拍发烧的面颊,冲屋里嚷道:“娘,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