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担心的不得了,“而今有陈神机使和华小道人帮忙,您静心养着就是。”止住咳,陆珍眉宇间现出一抹疲惫,“兴许妙远知晓吴王下落,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余力审问妙远?”可惜她道行不够,帮不上姑娘的忙。木香也跟着犯愁。姑娘偷偷摸摸收起妙远魂魄的事万万不能叫大人知晓。漫说陈神机使就是华小道人也得瞒着点。田螺精眼睛突地亮起来,“还有老蓬啊。问他不也是一样的吗?”陆珍撩起眼皮瞟了眼田螺精,“你去跟大人提一提吧。”仅仅说了一句话,就累极了似的。田螺精心里不是滋味。姑娘还是能闹腾能闯祸的时候更让人安心。乖顺的应了声是,匆匆出门去寻高傥。等不多时,又匆匆回来。“华小道人已经问上了。”田螺精有点不高兴。要不是姑娘帮忙说项,华小道人哪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他可倒好,居然连声谢谢都不说一声就去帮大人办差。陆珍欣慰的点点头,“我们静等着就是了。”木香给陆珍掖好被角,挑眉看向田螺精,“去灶间催一催葱白粥。”田螺精没有多想,抬脚就走。木香犹疑着对陆珍说道:“华小道人该不会是想抢您的功劳吧?”陆珍疲惫的垂下眼帘,悠悠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们不要胡乱揣度。”木香见陆珍精神头实在不济,便也不敢再多说。……元和帝收到吴王逃匿的折子的同时,汤昭亦被押解回京。“他怕吗?”元和帝视线始终停在两指捏着的密折上,语气淡然中带着些许冷漠。手捧托盘的金喜春愣怔一霎,答道:“应该是……不怕的。在大牢里喝了满满一大碗碴子粥并三个菜饼子。”要是有虾酱配小葱兴许还能多吃一个。金喜春在心里默默补充。刑部大牢的饭食向来拿得出手。元和帝嗯了声,放下折子手里的折子拿起另一道展开细看,当看到“妙远即是姜慈,陆珍已将斩其首级”,骤然瞪圆双眼。定定心神,继续往下看。原来姜慈一直潜藏在京城。她还跟福子相认了?元和帝重新拿起前一道折子匆匆掠了一眼。先是姜慈被杀,而后才是福子逃跑。姜慈在京城想做什么?杀了他?元和帝紧紧攥住密折,手背上青筋显露。好个姜慈,当年她的心腹将福子送至潜邸,口口声声说姜慈因产子丧命。她骗他!还有福子……居然瞒着他与姜慈来往,还瞒了这么多年。元和帝唇角微弯,冷冷哂笑。好,好啊。这母子俩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多年。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亏得他对福子那样好,除了没给皇位,能给的他都给了。而福子仍不满足,还一次又一次的令他失望。元和帝缓缓吐出浊气,心下稍定。姜慈死了倒也不错。从前那些不光彩的旧事随着姜慈死去烟消云散。元和帝垂下眼帘,扪心自问。她……真的死了吗?会不会是诈死?他要听陆珍亲口说。“传令下去,命陆五即刻回京!”元和帝沉声吩咐。啊?现在就回?苏州那边的差事办完了吗?难道说陆五姑娘办差不利,惹得陛下不悦?要不要给陆五姑娘提个醒儿?金喜春兀自思量着,躬身领命出去传话。……徐盛夹起一片颤笃笃的柴火猪头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入口即化,香而不腻。徐盛捏着酒盅,抿一口秋露白,餍足的眯起眼睛。太绝了!放下竹箸,拿起羹匙想要尝尝二龙戏珠汤,雅间的门被敲响了。“谁啊?”徐盛颇为不耐的扬声问道。真是的,出来吃顿好的也不消停。小厮打开门,快步走到徐盛身边,“曹尚书想跟您拼个雅间……您看……”不年不节的,还用得着拼雅间?老曹肯定是来说汤昭那事儿的。徐盛皱了皱眉。都下衙了,他不想谈公事!好烦!“拼吧,拼吧。”徐盛用巾子印印唇角,撩起眼帘吩咐小厮,“再要一盘猪头肉。”他跟老曹一人一盘,各吃各的,谁也别抢谁的。小厮领命去办,前脚出门,曹震后脚走进来。曹震满面笑容,“澹烟楼的柴火猪头肉正经不赖,您也太会吃了。”徐盛呵呵笑两声,“快坐,快坐。”曹震依言坐下,“我刚要了一桌上等席面,今个儿咱们不醉不归!”“哎呦,那可不成。”徐盛摇晃着手委婉推辞,“明儿还得上朝呐。可不敢吃醉了酒。”他就是随口说说。曹震赶忙拿起酒壶给徐盛满上,“而今汤昭下了大狱,祁丰年的折子也送到刑部。汤昭在瑞州做下的那些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所以呢?徐盛抿唇看向曹震,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定然有人包庇,汤昭才能一路升迁。”曹震面露难色,“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把这些人都抓了……又是一场动荡。”徐盛瞥了眼曹震,暗暗冷笑。老曹害怕事儿闹大吗?他不怕。他怕的是会错了意,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明面上是来商量,实则是想拖人下水。如此说来,老高乞骸骨乞的太是时候了。正巧避过风口浪尖。转念又想,避过又如何?老高身上沾满了汤昭的屎汤子,甩都甩不干净。光是凭借着两面三刀的祁丰年远远不够。若是陛下有心追究,老高也得受波及。“动荡就动荡嘛。”徐盛泰然自若,“那些个庸官贪官一心只顾钻营。在其位不谋其政。正好趁此机会清一清,理一理。”“可是……”曹震嘴唇动了动,犹豫再三,说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是清理的太过,会不会令人有机可乘?”这个“人”指的是凉王。“你担心这些为时尚早。”徐盛安抚道:“审问汤昭给他定罪,并非一个刑部就能做得来的。还有大理寺和吏部。眼下汤昭刚刚送入大牢,你不要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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