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转化了的只有你和莱拉么?”这个磁场的转化也没个量化标准,要是有更多的样本量那就好判断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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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化?”哈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你和莱拉身上发生的转变。”阿里插言。“我知道你的意思,哈桑和莱拉已经和我们不一样了。祁天,一开始我在那个质疑神创论的论坛里说的话不是无的放矢。我的确是我原来一直把莱拉当亲妹妹,所以她生病我也去查过。后来我跟着导师一起去了加州理工,在那里我才有些明白哈桑和莱拉的问题。这根本不是什么祭司的血脉传承,而是能量辐射导致的。而且那能量辐射的源头并不存在于现在的科技中。所以我认为那有可能是史前文明遗留下来的遗产,哈桑他们是继承者之一。”
这个继承者曾经是哈桑的爷爷,现在是他妹妹和他自己。
哈桑自嘲地说:“当得知以后就要作为祭司生活的时候,我们都不太能接受。我们也是年轻人,也问过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背负这种命运。但我们被养大就是为了这个,如果我不去做,那我妹妹也会。所以哪怕再对不住你们,我也还是听了怀特博士的,想找出那些也能点亮祭坛的人,让他们去沙漠里。”
我没法怪哈桑他们。这些人从小就守护着历代的信仰,哪怕那些是他们无法理解的。这本来就不该是他们背负的东西。
可是李元也同样面对着这些。他孤独地走了很久,从没有提过放弃,更没想过让别人去替他背负这个命运。
“那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我问。“这也是怀特博士的意思么?”
阿里摇头:“不。怀特博士只是说他怀疑这件事和几个外来的人有关系。是我觉得如果提前把你弄来,或许可以先得到些消息。”
他在说谎。但是我没有纠缠下去。
那个怀特博士神通广大,不仅能够知道“古老的血脉”,而且对于古埃及的历法很很熟悉,还知道昨晚那六十年一见的天相。这人的来历可见一斑。
可是怀特博士到底是什么人?我第一反应就是布莱克爵士。不过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怎么相信自己就是祭司的后人?”我问。
“因为我们的确符合各种条件,而且我们有世代相传的责任。只不过离古埃及太久太远了,老一辈的人只知道有使命传下来,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哈桑说。“我爷爷其实一直知道这些,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们。直到我为了救莱拉拿到金印,被他发现以后,他才告诉我们:
‘那个诅咒早已在六十年前就开启了’。”
的确。在近几个世纪欧洲人来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有古埃及,更遑论古埃及的传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了。
最开始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还会有祭司的后人。所以哈桑家人不知道自己背负的是什么也算正常。可是既然哈桑的爷爷去过沙漠,那这事情他一定知道不少。
“说到这个,昨天只有你们往祭坛里献祭了。这样一来你们不是就和这件事情锁死了么?”我故意问。
“那个天象是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我们的祭祀只是为了让你们相信而已。”哈桑坦然的说。
昨天夜里,或者说今天凌晨大概两点左右,帝王谷上空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轮圆月。
但是奇怪的是国内和欧美等地都不是满月,甚至波斯湾地区也没见到这个月亮。就好像的确是埃及借来的一样。
阿天还查了各处的报导。欧美的主流媒体三缄其口,还不如英国王室和美国总统和好莱坞明星噱头大。连阿拉伯报纸都没有大肆报道,只是说天象诡异。除了些个人账号说了些阴谋论的话以外,这个诡异的天象就像是被众人无视了一样。
看来各国都心照不宣。
“昨天真的很对不起你们。我们没有办法,如果不那么做,莱拉可能会有危险。因为有那种血的人,不可以进沙漠的。”哈桑说。“进去的话,会被当成祭品的。”
“别危言耸听了。”老张眉头皱的死紧,“龙王都不吃童男童女了,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大活人。”
哈桑并没有理会老张的话,自顾自地说:“我答应怀特博士找出来其他拥有古老血脉的人,是为了不让莱拉去。我爷爷去过沙漠,他说去了的人不会有好下场。我爷爷六十年来一直郁郁寡欢,像是背负着很沉重的事情。我叔叔十几年前没听他的话去了沙漠,就再没能回来。我不想让妹妹去。实在不行,我就以身相替。反正我现在也是祭司了。”
这关于祭品的一席话听起来实在是骇人听闻,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科学的世界观。
“怀特博士为什么非要拥有古老血脉的人进沙漠呢?”李元问。
“是啊,而且为什么你们会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老张没好气地说。
但是哈桑三人只是沉默。
这里面肯定有鬼。
我认定这些埃及人有所隐瞒,但是他们的嘴很严,问不出什么。于是我换了个问题。
“你爷爷当年为什么会进沙漠?是和谁一起去的?那西边的沙漠里都有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去沙漠,他一直不肯说。但是他告诫我们,谁也不许再去沙漠。”能不再纠缠怀特博士的话题,哈桑松了口气。“当年我爷爷在你们工地上给法国人工作,后来那个队伍里的人说要去沙漠里,于是我爷爷就去了。”
我一听,寻思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呢。那天在埃及探索学会里,布莱克教授说六十年前他叔叔跟着法国考古队一起去过沙漠里。但是那次好像没有人回来。
难道哈桑的爷爷也在队伍里,并且还全身而退了?
我和李元对视了一眼。
看样子无论怀特博士是谁,他需要的不是地址,而是真相。关于那个地方有什么的真相。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不明白。既然他们选择了当祭司,选择了这份责任,难道不应该继续履行下去么?
“为什么?”哈桑问重复着我的问题。他的眼睛依然清澈。“这种诅咒纠缠了我妹妹十二年,现在这里有个解决办法,我为什么不去做?”
我无言以对。难道要质问他李元凭什么要被你们算计么?这要是我妹妹得了病,一个陌生人的血能够救她的话,那人被抽干了做成木乃伊又如何呢?
但是李元毕竟是我朋友,而莱拉不是我妹妹。
这笔账可以慢慢算。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确定。
我问哈桑:“你们是怎么知道谁的血会有用的?”
哈桑说:“我们不知道,所以想要试试你们每个人的血。”
我顿了顿,是我措辞不严谨。于是换了种问法:“你们怎么知道这血是这么用的?那铭文上说的【以汝血为祭】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哈桑依旧是坦荡地用他温润的琥珀色眸子看着我说,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他的话,让我们都吃了一惊。“因为六十年前带那些英国人去沙漠里的,就是我爷爷。他带回来了我们家族和古埃及诅咒的秘密。”
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这事儿越来越复杂,看来不去见见哈桑的爷爷是不行了。
李元问哈桑:“那你爷爷现在在哪里?”
哈桑拿手指了指天。
我心下一紧,难不成他爷爷已经去世了么。李元也是有点儿意外,我都看到:“不好意思”这个词在他唇边了。可随着哈桑的话,那句抱歉还是滚落回了李元的喉咙里。
哈桑说:“我爷爷住在南边的村子里,要去的话得坐船。”
我在心里暗骂。你爷爷健在你不早说,瞎比划什么。但是的确埃及人有把南边比作上边的习惯,我也没法说什么。
李元问:“那么可以见一下你的爷爷么?我们有问题想问他。”
哈桑警惕地问:“你想知道什么?我已经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了。现在各方面也已经找到拥有‘古老血脉’的人,我们没什么可以再帮助你们的了。到时候我们会跟着一起进沙漠,去把事情解决了。”
哈桑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这事情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以的话并不想多介入。
李元说:“我只是想向你爷爷请教一下,作为‘古老的血脉’进到沙漠里会发生什么。又是会被‘谁’当成祭品。”
他直视着那个被套在古埃及祭司壳子里的埃及人:“毕竟我总要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取悦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