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皱眉思考已经很久了,他不敢轻易下决定,毕竟这可是一件大事,关系到余芹今后一辈子的命运。当时余安把余芹托付给他,他不能不慎重。
徐怀谷还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就问余芹:“余芹,你想要修行吗?变成像我和左丘寻那样的人?”
余芹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修行,而且左丘姐姐上次不是说了嘛,还没有找到合适我修行的法门,你们怎么现在又问我这个问题?”
徐怀谷拿起玉簪,对余芹说:“你知道这支玉簪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余芹困惑:“难道不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吗?”
“上次在兴庆城救你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一支玉簪救了你和黄善的命,你还记得吗?”
余芹点点头,当时就在那一名六境武夫要一拳打上来的时候,正是这一支玉簪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于是徐怀谷继续说道:“左丘寻上次说这支玉簪里面有一丝扶摇宗的剑意,我和殷子实确认过,这确实是扶摇宗的东西。”
余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疑惑问:“那扶摇宗的东西,怎么会在我母亲手上呢?这到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左丘寻也前倾身子,好奇地看着徐怀谷,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按照殷子实所说,曾经有一名中土的修士帮了扶摇宗的大忙,于是扶摇宗送出去了一支玉簪作为将来报还的凭信,而这支玉簪,应该就是余芹手上的这一支。”
左丘寻恍然大悟,道:“那这么说来,余芹的母亲是……”
“对,余芹的母亲必然大有来头。能帮到扶摇宗的忙,她的境界绝不会低。只是她离开之后再也没有音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中土何许人也。”
余芹下意识蹙眉,问:“那这么说起来,我和母亲还能有相见的机会?”
余芹一想到这,顿时心潮澎湃。
母亲,这个词对她而言真的好遥远,那是一个只存在于她的梦里的词,她甚至有点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能和母亲相见。
但其实就算相见,这么多年来离别的代沟,从未有过的感情,真的能被血缘填补吗?余芹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想见母亲。
就算想见的话,也只是想告诉那个人,自己和父亲这些年来到底受了多少苦,以及父亲最后是怎么为了自己而死的。好多好多话,她都想告诉她。
本来余芹并不责怪她,但这么一想,她竟然开始有点怨恨她的狠心。
正在余芹思绪万千的时候,左丘寻开口道:“其实还是挺难的,中土那么大,就算是境界很高的修士,也不知有多少。你连你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怕是难以相见。”
殷子实提醒说:“其实你可以去扶摇宗,问一下我们的宗主,就能知道答案了。”
徐怀谷也点头,轻声问她说:“你想要见见自己的母亲吗?”
余芹眼神闪躲着,还在犹豫。
徐怀谷见她慌张,也不好多问,以心湖传音给左丘寻道:“你觉得应该让余芹去修行吗?”
左丘寻回答他:“最好还是修行。修士和普通人之间差了多少,你我最清楚,而且扶摇宗好歹也是东扶摇洲的一流宗门,绝不会亏待了余芹。她的母亲来历神秘,而你也是修士,你要想想,如果余芹不修行,只是一辈子做个普通人的话,你们之间的路到底还能走多久?你难道真的能陪她一生吗?这不现实,徐怀谷,你得想好。”
徐怀谷也在沉思着,被左丘寻这么一劝说,他也有点偏向让余芹去扶摇宗修行了。无论如何,天下大难将要来临之时,最好能有保全自己的能力。虽说徐怀谷愿意保护余芹,甚至可以说愿意为她而死,但是若自己保护不了呢?若自己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就死去了呢?
徐怀谷叹气,不再多想,问皱紧眉头的余芹道:“你怎么想,你想去扶摇宗修行吗?”
余芹低头,说:“我不知道。”
徐怀谷有点无奈,和左丘寻面面相觑。
余芹抬头问他说:“徐怀谷,你想要我去吗?”
徐怀谷愣了一下,劝道:“我自然是希望你去的,左丘寻她也想让你去。毕竟你若只是做一辈子普通人的话,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母亲了。”
余芹摇摇头,说:“我并不想见她。如果我想去修行的话,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你。是你希望我去修行,也只有修行才能让你我走得更远,那么我会去的。”
徐怀谷轻轻牵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殷子实看得目瞪口呆,之前在酒楼之时还以为徐怀谷和柳婉儿才是道侣,没想到他所钟爱的女人竟然只是一名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