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就别想了,走了,带你去表行挑块表。”
艺林表行。
冼耀文两人甫一进店,陈鹏飞就迎了上来。
“冼生,刘小姐。”
“陈老板,有新货吗?”
“不好意思,这几天没新货到,不然早就送到府上给冼生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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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鹏飞很有眼力劲儿,看冼耀文边上站着的不是苏丽珍,便绝口不提她,要知道艺林表行的大客户是苏丽珍,有新表到就会往深水埗送,不说回回都能开张,三回总有两回不会走空。
“没新货也没事。”冼耀文指了指刘琦,“拿几只珍品给她看一看。”
“好的,两位这边请。”
陈鹏飞将两人迎到平时客人看表的座,便让学徒去泡咖啡,他自己去柜台里挑了几只比苏丽珍拥有的精品低一档的款式。
甭管眼前这女人和冼生什么关系,多半比不上冼太,这一笔多赚或卖出同款,事后都容易被冼太记恨。
“这里你常来?”刘琦打量过店面,又看了陈鹏飞一会后说道。
“家里的定点,家里人的手表都是从这买的,除了我。”冼耀文亮出左手腕上的天梭表,“童月娟当年代言的老款,她送我的。”
“你和张善琨很熟?”刘琦诧异道。
“还行,都是同行,一直有往来。”说着,收起手,捎带着将刘琦的包往边上放了放。
陈鹏飞捧着托盘过来,腾出来的空位恰好方便放托盘。
在陈鹏飞给刘琦展示手表时,冼耀文有一搭没一搭跟其闲聊,他想稍稍拉近跟陈鹏飞之间的关系。
一个品牌一旦打响,再推出与主商品相关联的商品不会太难,朱丽叶品牌管理推出腕表是早晚的事,为了快速提高逼格,与已经被市场认可的名牌腕表为伍是一条捷径,这条捷径品牌商可不会轻易让你走,从经销商入手才是王道。
而这一步,香港是重中之重,关联三十年后的内地市场,其他方面不好说,中国人的奢侈品消费一定会遥遥领先,雄于地球,干奢侈品不会说几句中文不好干呐。
刘琦选来选去,选了一只欧米茄18K金带镶钻的腕表,冼耀文选了付现,没有选挂账。
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东西是一回事,给其他女人买东西,账单送回家又是另一回事,不免有点挑衅的嫌疑,苏丽珍目前的状态他挺满意,不想做出改变。
英京大酒家。
五层,金銮殿歌舞夜总会。
“茶山的阿妹俏模样,啊吔…吔…吔…吔…俏模样,十指尖尖采茶忙,啊吔…吔…吔…吔…采茶忙,引得蝴蝶翩翩飞,呀引得蜜蜂嗡嗡唱,啊哎…哎…哎…哎…吔…吔…引来了对面坡上的砍柴郎~呀砍柴郎,呀砍柴郎,嘿!”
王霞敏穿着一身茶花元素点缀的礼服,立在舞台上,双腿轻摇,手里做着可爱的动作,嘴里哼着甜丝丝的《茶山情歌》。
走进大厅,冼耀文的目光和王霞敏对视上,轻轻颔了颔首,王霞敏回以莞尔一笑,声音的甜度再添三分。
自从正式登台,先生就没有捧过她的场,她心里未免有点不被重视的失落,现在好了,她的心情愉悦了。
冼耀文怎么可能不重视王霞敏登台,从选歌到舞台的选择再到护她登台的安全,方方面面她他都有操心,不然王霞敏登台岂能一直安然,一点烦心事都没遇到。
要说缺席的,不过是没有亲临王霞敏的闪耀时刻。
冼耀文在大厅扫一眼,没有发现黄祖强,再扫一眼还是没发现,细细搜索,终于在靠近舞台的桌前看见一个后脑勺,边上挨着一个发髻,靠得很近,估计就是刘琦说的“有一腿”。
带着刘琦来到桌前,冼耀文往女人脸上瞟了一眼,不认识,难怪刘琦会那个谁,感情他也一样那个谁,不过女人看着面善,稍想一下,脑子里跳出两个名字,司叶子和国际巨星章小姐,五官上三人有几分相似。
“黄老板,来这么早?”
黄祖强站起身,说道:“阿瑛正好在附近,我们两个就早点过来。”
说着,黄祖强欲上前帮冼耀文拉椅子。
冼耀文摆手谢绝其好意,帮刘琦拉好椅子,随即挨着黄祖强的位子坐下,冲叫阿怡的女人颔了颔首,“阿瑛小姐,你好,我是冼耀文。”
“冼先生好,我是林棻瑛,桑麻敷棻的棻,瑛是玉字边的瑛。”林棻瑛糯糯地说道。
冼耀文淡笑道:“阿瑛小姐一定是出自书香门第,棻瑛二字蕴含阴阳五行的树化玉之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个名字好。”
林棻瑛惊讶失声,“冼先生知道树化玉的典故?”
“我有个族叔是风水先生,小时候跟着他打过一段时间下手。”
“这样。”听冼耀文如此回答,林棻瑛略有一点失望,原以为遇见了知音,没想到却是从业人员,瞬时,她没了再往下聊的兴趣。
收到寒暄可以结束的信号,冼耀文转脸看向黄祖强淡笑道:“眼睑浮肿,脸色暗沉,黄老板这段时间挺操劳呐。”
黄祖强尴尬一笑,“还好,还好,冼先生,我们不聊这个。”
“呵呵,不聊就不聊,这几天我在看沈玉衣的《九州神枪》,写的有点意思。”
黄祖强眉头微蹙,“读者的反响并不是太好,报社已经收到几十份读者来信,无一例外都是要求撤掉《九州神枪》,换其他小说连载。”
“《九州神枪》的情节相比其他小说的确不够精彩,我给懂枪的人看过,说是文中写的霸王枪是糅合了马家枪和杨家枪,关于武功的八九成内容都是真的,特别是马家庄那一回关于练枪的描写,没有练过枪绝对写不出来。
武侠小说嘛,不懂武术的人写起来更有优势,因为不懂,才敢无所顾忌,天马行空。沈玉衣是合作撰稿人还是专职撰稿人?”
“沈玉衣真名叫沈羽义,是报社的专栏记者,写武侠小说只是玩票。”
“给你打声招呼,我看上这个沈玉衣了,打算邀请他给我新办的武学杂志写文章,不挖你的人,兼职写就行。”
“武学杂志?也连载小说?”
“不。”冼耀文摆手,“是比较严肃的杂志,只刊登与武术相关的内容,不连载小说,就是广告版面都会严格控制,不会太多。”
黄祖强脑子稍稍一转,“冼先生没打算靠杂志赚钱,还是打着广告营销的念头?”
“嗯,你说得没错,只不过这次和十三幺不一样,广告营销不是主要目的。”冼耀文再次摆手,“算了,以后再跟你说,现在我自己都没怎么想明白究竟要干什么,只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看。
我找你就是为了说沈玉衣的事,说完了,现在轮到你说找我做什么,鱼翅席,开的还是有最低消费的桌子,事不小?”
闻言,黄祖强利索地在脸上挂满愁容,唉声叹气道:“《中立报》上刊登了一篇抨击字花档的报道,第一天晚上报社的大门被人刷了恫吓的大字报,第二天墙上被泼粪,今天第三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