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摆下如此排场的,当然只有当朝帝后,安泰帝本来就是个极重规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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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江南新进酸笋细熬的火腿酸笋汤,最是健胃爽口,你整日忙于公务辛苦,饭食也没个定性,这次多用些。”皇后亲自起身,用玉碗舀好后放在旁边,自有宫娥端起送到安泰帝面前,“近日无甚大事,何不修整一二?”
“哪里会‘无甚大事’啊!”安泰帝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端起汤碗只抿了一口就放下,“关宁的建奴、北疆的鞑子、西海沿子那边也不太平,哪一样能让朕休息?今日不过是稍有松懈,若不然这顿饭怕是只能在御书房糊弄过去。”
“竟是如此?”扫一眼再无动静的汤碗,皇后表情微微一滞。
她不是那种“一眼万年”的美艳之人,却仿佛天生带着一股让人亲近的气息,端正的面容仅仅略施粉黛,看起来依然动人,最突出的是高挑的身材与含笑自威的气质,如果非要给“母仪天下”加一个样子,也许这就是。
“不提什么军国大事,就是家里又如何?”安泰帝头也不抬继续用膳,表情多了几分不耐烦,“这不是,五弟前些日子刚被朕训斥一顿,竟然年纪轻轻在家中搞什么葬礼,今日又弄出事端,偏偏还是在三皇兄的酒楼里,成何体统?”
“五弟?”哪怕是以皇后的端庄,谈起这位弟弟依然莞尔,“他平日虽然荒唐,却也是兄友弟恭的,怎么会和三皇兄起冲突?他不是最怕说教吗?”
“朕何时说过他两人冲突?”安泰帝面容一肃,抬头看一眼皇后,“赵全那狗才送来的消息,说是五弟本来想进去吃饭,却被店内两人落了体面,一时激愤才冲突起来,虽说确实弄出了不小的阵仗,到底不是他的亏欠。”
“还有五弟不犯错的冲突?”皇后先避开目光才奇怪的问道,“他一向脾气冲,来得快去的也快,却很难劝服,听陛下的刚才意思,三皇兄没有过去?那会是谁有这么大能耐,能压住这块儿爆炭?可是璇儿那丫头?”
“淑宁虽说也去了,这次却不是她。”说到这里,安泰帝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笑容,“正巧驻扎那一片的五城兵马司百户赶过去,及时处置了酒楼里两个狗才,也让五弟消气放手,等到淑宁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哦?他叫什么名字,竟有如此能耐?”皇后有些好奇。
“说起来也是朝廷的老人,定城侯府二房的,名字好像是叫谢鳞,前些日子戴权还提过他,说他很有几分能耐。”安泰帝表情恢复冷淡,“上次那个胆敢行刺于朕的阉人就是被他抓住,只是由锦衣军报上来——夏守忠的干儿子,哼!”
“陛下息怒!”皇后表情一变,急忙开口劝说,“看来确实是个人才,陛下何不一用?”
“朕准备再看看,正所谓‘试玉要试三日满’,若是他能再次立功,朕就给他个机会。”安泰帝淡淡说道,“梓潼不必心忧,大乾人才济济,非大才不足以让朕亲自开口;再一个,你若是有暇,不妨教训淑宁那丫头几句,这次又是一身男装跑去外面。”
“妾身记下了!”皇后急忙答道,然后考虑片刻才不太确定的问道,“元春,这个谢鳞......是不是你和本宫说起家常的时候,曾经提过的那个?这么巧,也是定城侯府出身,还和伱们府里的一位妹妹有些瓜葛?本宫没记错吧?”
“娘娘好记性!”一个端庄的女子急忙上前一步答道,“定城侯府二房只有一个男丁,陛下刚才提起的定然是他。”
“哦?”安泰帝突然抬起头,目光中带着怀疑,“元春?朕记得你是荣国府的?和这个谢鳞很熟悉吗?”
“奴婢不敢!”元春赶紧跪下,“只是前些日子听到消息,说他和奴婢家人关系亲近,具体如何,奴婢不知!”
“是吗?刚才梓潼提到,他和你的一个妹妹有些瓜葛?”安泰帝表情寡淡许多。
“这.....怎么会!”元春急忙摇头,“内宅小姐,岂有交结外男之理?不过是一些奴才误传,这才让娘娘误会了。”
“什么奴才有胆子乱传主人的谣言,还不打死处置?”安泰帝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连带着放下手里的筷子,“罢了,朕食用已足,梓潼自用便是。”
“陛下只用了少许,如何能支撑忙碌的政务?”皇后很是心疼。
“何必贪于口腹之欲,误了朝廷大事。”安泰帝已经起身,接过宫娥递来的金杯漱口,“刚才所用足矣!”
“陛下不是说,今日并无要事,何不.....”皇后犹豫着问道。
“不必了!”已经准备迈步离开的安泰帝微微一顿,旋即若无其事的向外走去,“下午朕还要召集户部,商讨年底的亏空事宜,梓潼若无事,可以去御花园转转。”
“恭送陛下!”皇后无奈起身,恭敬的万福送行。
侍立的宫娥跪倒一片,竟无一个男丁,包括太监。
“娘娘——”元春站起来询问。
“撤下吧!”
皇后望着已经走远的安泰帝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