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闹出的乱子,所以去了一趟礼部衙门,将那位郭祭酒为自己写的荐书送去之外,赵无咎一连几日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直到礼部派遣人送来一份征召函的时候,赵无咎才恰巧再次出门。
他那时正在外面看房子。
这间小宅子只有一进,自然算不得轩敞,但收拾得颇为整洁。鱼鳞覆瓦,柏木檩条,院墙与地面用的是郿邬产的大青砖,砖缝清晰平直,错落有致,如洛京神都的坊市排布,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齐整之美。
“能不能再便宜点?”
他侧头对陪同的房牙问道。
牙人赔笑道:“这可是更始年间的新宅子,三年房龄,一百贯已是良心之极。房主若不是急着出手,三百贯都未必舍得卖。”
“可这里实在靠着坊墙,周围人家也不多,若是晚上遇到什么事情,晚上的武侯们愿不愿意过来这边都两说。”
“嗨,瞧您说的,就您这扶龙蹈虎的身形,有您住着的房子,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寻衅炸刺,怕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牙人一边奉承,一边连消带打,这一手虚与委蛇“打太极”的嘴皮子功夫,没个七、八年可练不出来。
眼见多半无法划下价格,赵无咎点了点头,准备与那牙人落契。
“好叫小郎君得知,那房主急着离开洛京城归乡,所以不收那粮谷布捐,就是铜钱也有些不便,最好是拿金银细软来付钱。”
对此,赵无咎也没什么异议,因为若是换做他也会这么做,他正好也带了一些银钱,那日鬻售虎皮所得的萨珊银币就被他带在身上,只需要拿出来付钱即可。
只不过,正当他准备掏钱,那牙人清咳了一声,随后就有一个头顶光亮,身穿灰布僧衣,肩膀挎着一条布袋的僧人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合十双手对赵无咎说道:“施主若要下契,不妨考虑考虑小寺的香积贷,利息公道,也能结下一番善果。”
这不知是哪家伽蓝的典座,但应该专门负责打理放贷的生意,故而才会与房牙有些瓜葛——看此时情况,平时应该没少配合。
不过,他们此时的配合,在赵无咎这里并没有什么用场,因为他口袋里的萨珊银币足够,并不担心付账不够用。
而当他掏出一把银币,那个典座的眼睛突然眯了眯,这个小表情却正好落在赵无咎眼睛里,被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施主不需要借贷,可小僧也愿意与您结一份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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