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微微一笑,随后轻轻一拍星胧的肩膀,道:“既然身为君墨书院四长老,那便应该知道,剑冢之人从不轻易入世,但有剑冢之人现身江湖,那便是代表了剑冢,是当之无愧的剑冢天下行走,剑冢天下行走的一切举止皆代表了剑冢。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似你这般的真晶境修士还会不知么?”
徐风彦看着远处迎风而立,身姿翩翩,一袭白衣的星胧,又看了一眼其手中那柄形如枯树枝的怪剑,虽然内心百般愤怒,却又不得接受,眼前这个清冷如霜的剑术奇才,十有八九真的就是来自剑冢。
否则无法解释,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竟然能够同时修成飞剑术和身剑合一这等传说中的逆天剑术。虽然其境界低微,飞剑术和身剑合一的施展出来的威力有限,但是以自己君墨书院四长老的见识,却又如何看不出来剑招却是货真价实,无法仿冒。须知,纵然是天下第一剑宗奕剑阁也仅仅存有飞剑术而已,至于身剑合一这等绝顶剑术则也只是在四大宗所秘藏的典籍之中提到过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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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而已。
据闻修成身剑合一之人,无一不是世间最顶尖端剑道天才,此法一旦练成,即可身与剑合,人剑合一,剑锋所至,所向披靡,无坚不摧,更听闻上古之时有绝世剑者,将身剑合一修至大圆满之境,可化肉身为剑,劈山斩海,通天彻地,其威能之大,几乎无限接近传说中的天人境。
“该死!为何此事会牵扯至剑冢!若这小丫头真是剑冢的天下行走,那此事便太棘手了!小丫头虽然剑术非凡,要杀却也不是难事,难的是她背后的那群老不死的。万一惹恼了他们,发起疯来,只怕连书院后山闭生死关的几位师叔祖也未必能承受得起……”
徐风彦心中暗暗盘算着咬牙怒骂道:“可就这般放过这群小辈,传扬出去,老夫岂不是颜面扫地?!可恶!”
就在场上一片寂静,徐风彦有些骑虎难下之时,宇文冲却缓步来到徐风彦身旁,低声道:“徐长老勿忧,我有办法。”
说着,宇文冲嘴角微微一扬地朝着谦谦等人朗声道:“看来各位并不太了解剑冢吧?”
谦谦道:“哦?”
宇文冲道:“你们可知剑冢为何从不轻易出世?即便出世了所谓的剑冢天下行走,却也极少在人前露面,所以江湖之上极少有剑冢之事流传?”
不等人回答,宇文冲面露一丝讥讽道:“那是因为若干年前,一位剑冢的天下行走曾经和大周皇朝开朝圣祖有过约定,这位剑冢天下行走曾代表剑冢答应圣祖,剑冢绝不参与大周皇朝的朝堂与江湖之事,也不会干预整个中土大陆一切纷争事务。”
众人听完,面色不禁微微一变。
谦谦却道:“你这话有何凭据?据我所知,天机楼当中也没有过这等记载!”
宇文冲上下打量了谦谦一番,随后将目光集中在谦谦手中的天机扇上,仔细端详了片刻之后,目光一闪,露出一丝恍然之色道:“天机扇?兄台莫非是天机楼少主,东方谦谦?”
谦谦冷冷道:“不敢当。是又如何。”
宇文冲啧啧道:“想不到,今日竟然能和剑冢天下行走和天机楼少主在此地以这种方式相遇,当真令人感叹。不过可惜啊,东方兄,你们天机楼虽然有着天下第一的情报网,只是有些东西,你们也未必知晓。尤其是这等牵涉皇家辛秘之事。方才说与你们听,也是因为此事虽然隐秘,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世上知道此事之人虽然不太多,却也不算少。在下早年曾随侍陛下左右,曾有幸与陛下一同在宫中的万象阁内瞻仰过圣祖与那位剑冢天下行走签订之契约,故而知晓此事。据万象阁典籍记载,当年契约订立之时,四大宗当时的掌门也都在场,都是见证人。所以如今的君墨书院、奕剑阁等四大宗的掌门想必也都是知晓此事的。”
说着,宇文冲看向众人道:“所以……如今你们想拿剑冢来做挡箭牌,只怕行不通。”
众人闻言,不禁各自对视一眼,谦谦也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来。
然而,就在此时,星胧却十分平静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契约,师尊也没有跟我说过。我只知道师尊让我入尘世历练,一切可皆随我之本心。我不认识你们,更不喜欢你们,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说着,星胧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萧隐。
谦谦等人闻言,不禁也是表情各异。
谦谦煞有介事地用力点了点头,朝着星胧竖了个大拇指。
一旁的焱月也将目光落在了星胧清丽绝伦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萧隐看着星胧淡然的目光,内心不禁生出一阵激荡。
萧隐强忍下内心的激动,对着星胧微微一点头,随后将手中斗魁缓缓举起,平胸横立,望向宇文冲二人,虽然没有说话,然而意味不言自明。
星胧也随之将枯木剑缓缓举起,与萧隐并肩而立,同样举剑而起。
“你们!”
宇文冲勃然大怒道:“好大胆!尔等无视太后懿旨、阻扰龙骑禁卫办事在先,如今又藐视圣祖遗命如无物,当真罪该万死!”
谦谦向前一步,两眼一瞪骂道:“废话那么多!敢打么?”
“你!”
宇文冲面色一变,转头看向徐风彦低声道:“徐长老,动手吧,有圣祖遗命在,未必需要惧那剑冢。”
徐风彦冷冷望着宇文冲,内心暗骂不已,手上却没有动作,只是缓缓道:“宇文将军奉旨行事,尽管请吧。老夫既是君墨书院四长老,同时也是朝廷钦奉的四品大内供奉,于公于私,老夫都会在一旁见机助你的。”
宇文冲见状,立时暗骂一声:“老狐狸!想动手又没胆子!想让我龙骑禁卫去当这个出头鸟,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
宇文冲轻咳一声,正要再说话,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长叹:“想不到圣祖的话还有人记得,只可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惜哉!惜哉!”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不禁同时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远处坟冢旁的一颗歪脖老树上,不知何时现出一名躺在树枝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