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何醉没有被蒙住眼睛，就能看到闻人酌左眼之中的金芒闪烁不定，主人格好像非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被铺天盖地的信息和记忆冲得头脑发晕，连身体的主动权也忘了抢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亮了，漫长的黑夜退去，主副人格之间也跟着进行了一次昼夜交替般的切换，副人格大概觉得到了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便主动选择让位，把后续事宜甩给了主人格处理。
熟悉的操作，一如数月前的那个晚上。
主人格一脸茫然地被推了出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慌里慌张地从尊上身体里撤出，收回神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瞠目结舌地跪在原地，半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何醉中途捣乱，他现在记忆清晰明白得很，半点也没有缺失，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尊上这样那样，又那样这样的。
闻人酌嘴唇颤抖：“尊上……”
“混账，”何醉低低喘息着，已经精疲力竭了，“还不快给本尊解开？”
闻人酌慌忙帮他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又取下了他眼睛上覆着的绸带。室内已有光线，何醉被刺得眯起眼来：“你可真是好得很。”
闻人酌大惊，就要跪到床边认罪，却被何醉一把按住，强行截住了那句“属下罪该万死”：“没说你——我知道你能听见，下次再让本尊逮住，看本尊怎么收拾你。”
闻人酌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想，”何醉浑身乏力，一动也不想动，“刚才帮你恢复的记忆应该已足够多了，本尊先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再好好跟你聊聊。”
他说着躺平，又补充道：“能帮本尊清理干净更好。”
闻人酌呆坐在床，只觉脑子里嗡嗡的，像刚做完一场离奇的梦，他梦到有个性格截然不同的自己把尊上给办了，还跟尊上说出了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点不堪入目的痴心妄想，将一切不敢想之事想尽，不敢做之事做满，甚至敢让尊上怀上他的孩子，敢把那高高在上的神明、高悬天空中的明月摘下来，揽在怀里据为己有。
太大胆了。
太狂妄了。
好像把一切他故意藏于海面以下的东西打捞上岸，暴晒在阳光下，搞得他羞愧不已，无地自容。
闻人酌呼吸颤抖着，紊乱的魔息始终未能平静下来，他的心跳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他看着面前已经睡着的人，眼前跳出了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他记起来了。
数月前的那个晚上，便是这个截然不同的自己闯入了尊上的房间，撩开床帐，冒犯了床上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何醉：……你是真的狗。
副人格：多谢尊上夸奖。
先发一点，下午六点加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