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里剩下的那三家如今也变成了一侯二伯,其中那一侯就是沈唯真的外祖张家。
而老侯爷早已驾鹤西去,承爵的二舅舅已是安阳伯了。若不是外祖母张老太太——黄太君还健在,他们安阳侯府的匾额早就该换一换了。
而这个看似忠诚牢靠的九江王府也是诡异连连,作为一个异姓王居然娶了当时还未退位的太上皇的女儿,现在皇帝同胞亲妹的长宁公主做王妃。
想到长宁公主,沈唯真不禁又打了个寒战。当年她被沈晋文接回江州,九江王妃还曾来沈府探望她。
那时怎么看九江王妃都是个温柔和气的妇人,没想到竟是个敢跟九江王动手的悍妇。
不仅如此,长宁作为当时的天家帝女如今的长公主,居然连座公主府都没有建,身边还破格带着一名内侍,一直居住在九江王府。
而且吧……沈唯真翻了个身,若说九江王畏惧长宁公主也不尽然。
九江王的姬妾加起来,可以开两座戏台唱堂会,这种明晃晃打长宁公主脸面的事,九江王真是没少做。
而就在这样庞大数量的姬妾包围下,九江王膝下除了长宁公主所出的世子苏凤清,愣是连颗蛋都没生出来过。
若说这不是长宁公主的手笔,怕是没人会相信。如今自己变成了这两夫妻的儿子,总觉的前途渺茫。
推开的门声打断了沈唯真纷乱的思绪,长宁公主带着安怀和婢女走了进来,见她已经醒了,便笑着走上前来坐在了床边。
“怎么,吵到清哥儿休息了?”长宁公主慈爱的望着儿子,伸出手理了理他睡乱的碎发。
“嗯,嗯……刚才父王过来了?”沈唯真只能硬着头皮应答,她用眼角余光扫了扫长宁公主身后的安怀,身体又是一僵。
老内侍正躬着身笑眯眯地捧着一匹上好的亮色缎子,婢女则是捧着几张画纸。
见儿子目光落在安怀和婢女手上,长宁公主笑吟吟的抽出一张画展开在沈唯真的面前。
“看,这是母亲新为你画的花样子。”长宁公主献宝似的展着那张画,“这是你舅母从京城送来的最流行的款式。”
“母亲也挑了你最喜欢的缎子,等你伤好了,咱们母子俩一起绣,很快你就能取回记忆回想起来了!”
沈唯真虽然面上一片平静,实则内心疯狂尖叫。
你有病吧?!你儿子是藩王世子,你却教他绣花?!还一起绣?!
长宁公主这诡异的教子在她刚穿到苏凤清身上时就领教到了,当时她实在是搞不清状况,便只能假装失忆稳住他们,日后再徐徐图之。
没想到第二日长宁公主就拿来了一堆的巾帕荷包让她看,说都是苏凤清的手艺,望图能唤起她的记忆。
当时的沈唯真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无论是她作为广安郡主征战四方时,还是作为沈知府遗孤被接入沈府后,她都没拿过针线。
也是因为长宁公主这怎么看怎么诡异的行事,让她一直怀疑苏凤清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世子。
“头、头好痛。”沈唯真连忙捂着脑袋低下头去,“母亲、母亲!我的头好痛啊!”
为了逃避这绣花地狱,沈唯真只能继续装失忆,在心中同情苏凤清。
而被他同情的苏凤清所在的张家车队,正踏入了平安州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