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真的心里泛起了酸楚,可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黄太君到底真心疼爱的是她这个沈唯真,还是这半年来与她朝夕相处的苏凤清呢?
她甚至有种偷走了苏凤清亲人的感觉,可明明她才是真正的沈唯真,才是黄太君真正的亲人。
更何况面对长宁公主与九江王时,她可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如同那个雷雨夜的苏凤清一样,沈唯真抓紧了黄太君的衣裳,她将脸埋在她的臂弯中感受着黄太君亲情的慈爱温暖,思绪却渐渐飘远了。
万溪竹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小柳氏的院子,一进屋子就见母亲正在喝一碗燕窝羹,大丫鬟沁竹正伺候在一旁陪她说笑。
“哟,沁竹姐姐也在呢,没去角门看热闹吗?”他长腿一抬就倒在了软榻上。
小柳氏见儿子轻浮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理他继续舀着碗里的燕窝羹喝着。
沁竹自然是不敢不接话的,只是笑着倒了茶端到了榻几上给他,笑着问道:“什么热闹?”
万溪竹一个翻身坐起来取了茶,笑吟吟地抿了一口道:“这一路上跟你亲亲热热的高宝山家的,被扒了裙子打板子呢~”
“前前后后围了几百号的人,约莫张家得用些的下人都去观刑了。”
沁竹听了脸上泛起一抹苍白,强笑着回了小柳氏身边。“四爷说笑了,张家惩治自己的下人,我们这样的外人去凑什么热闹。”
“哈哈!”万溪竹将茶碗放在榻几上又躺了下去。“我看姐姐这一路跟那高宝山家的有说有笑,亲热的还以为是一房人呢,原来姐姐这么无情。”
“荒唐!一天到晚的胡言乱语。”小柳氏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走到榻边前对着儿子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戳。
“什么该看不该看的你都去凑热闹,一个婆子的屁股你也看,不怕烂了眼睛!”
万溪竹嘻嘻笑着,他母亲向来疼他,虽然说是猛戳却一点都不疼,他晃着脑袋说:“我眼睛烂不烂不知道,可那高宝山家的屁股可是烂了哈哈哈。”
“我跟晖表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开打了,那一片血肉模糊的。”
“听说是老太太罚了六十板子,没打到三十那高宝山家的就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
“就这都没停,活生生的打满了六十板,现在约莫是席子一裹拖出城去了。”
“阿弥陀佛!”小柳氏吓得连忙双手合十,可念了两句佛又觉得不太对,那高宝山家的成天趾高气扬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柳家六房里得脸。
“呸,也是活该!”小柳氏啐了一口。“瞧她一天天那轻狂样儿,穿戴得比你六伯母都更像个太太。”
她回头又盯着脸色惨白的沁竹吩咐道:“你也少跟六房的下人们来往了,这刚到京里没几天呢,亲家老太太就罚了高宝山家的。”
“这日后要罚的人,只怕还要更多。”
沁竹连连应是,她也不过就是路上无聊,跟六房那些下人多聊了几句,谁不知道分家以后柳家六房就靠吃老本过活,谁愿意搭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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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清:老太太疼的是我!是我!是我!
沈唯真:(略做贼心虚)好好好,是你是你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