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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兼等一干骑兵给留在了帐外,武涉独身一人被带进了白牛皮营帐。
营帐内空间极为宽阔,铺着厚厚的羊皮地毯,没有什么奢华之物,显得极为简朴。四周摆放了几个巨大的兵器架,上面放着剑、矛、戈、盾、弓箭等各色兵器,此外还悬挂了几副精铁的甲胄,极具武将特色。在两侧位置,陈设了几张枣木案牍,上面堆积着老高的帛书、竹简等。
营帐正中,穿着一领卷云纹黑绸直裾深衣的彭越,大刺刺箕坐那儿,怀里搂抱着两个侍女正在不住嬉戏调笑着,对于中涓的通报好像没有听到,就此将躬身行礼的武涉给晾在了那儿。
在汉初三王中,彭越年纪是最大的,眼下已经接近五旬,却依旧身躯雄壮,不见老态。坚毅的面容,深沉而坚定的眼神,都显示出他极为刚强的性格与极深的心思。
武涉以前游说过他,对他算是熟悉,见他这番做派,顿时心下动气,上前一步,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不变,大喝一声:“楚霸王使者武涉,拜见梁相国彭越。”
武涉这番话,摆明了在阴阳彭越。
彭越凭借出色的游击骚扰战术,在对楚作战中充分发挥了搅屎棍功效,大肆袭扰楚国大后方,屡屡切断楚军粮道,多次让楚军陷入背腹受敌的窘境,搞得项羽这位堂堂西楚霸王疲于奔命,焦头烂额。
立下这等卓著的功劳,刘邦没有封他为王,仅仅任命他为魏国国相。后来魏王豹反叛,被刘邦诛杀,也没有将他给扶正。
听武涉话头不像话,彭越终于抬起头,扫了他一眼,随意一挥手:“起身吧。”就又没有了下文,既不安排彭越坐,也没有什么话语说,自顾继续与侍女调笑,将对武涉这位使者的轻视表露无遗。
也怨不得彭越轻视,上次武涉来游说,除了一口腔的汉王刘邦待人轻慢,辱骂将领如叱责奴仆,霸王项羽待人至诚,只要投靠必定高封厚赏,再无什么新意,彭越听得味同嚼蜡,只以为此番他前来又是老生常谈,古调重奏,自然毫无兴趣。
武涉心头火起,也不再说话,耷拉着驴脸,就那么抱着手臂,眼神冷冷的俯视着彭越。
这次轮到彭越撑不住了,抬头看了武涉一眼,语调傲慢的明知故问:“大夫此番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武涉“哼”了一声,冷冷道:“听闻相国患了严重的眼疾,患了严重的腿疾,既走不了路,又快瞎了,武涉自觉与相国有一份交情,特意前来探病。而今一见,果不其然!相国,你要保重贵体啊!”
彭越一呆,没有想到武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眨着眼呆道:“这从何说起,我的双腿、双眼,都是好好的呢,何来有疾之说?”
“哎,怎么能是好好的?我身为相国故人,前来谒见,相国张腿箕坐不动,站在你身前视若不见,这不是眼睛瞎了、腿也断了?”
彭越这才明白,感情这厮又是在阴阳自己,大怒,重重一拍身前几案,就要让兵士将这无礼家伙拖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