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瑜拎着剑出门后才想起来,现在是早上六点三十分。
别说剑道用品店,就是很多餐饮店都没开门。
大街上除了像自己这样赶早的学生和从公司加班归来的,满脸的衰相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在街上的疲倦帕鲁。
不会是东京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吧?
因为澄明一文字长光比一般太刀都长接近四分之一,外表又实在引人注目。
这样拿着走出门,很难用spy来解释,万一遇到懂行的直接就寄了。
东野瑜于是回家消耗了一卷纸对剑做了一些伪装。
将卫生纸缠在剑鞘外面,本来是想用布的,但家里没那么长的布——除非把自己唯一的被褥给撕了。
然后拿胶带固定和保护卫生纸层,看起来虽然也很奇怪,可总比直接暴露在其他人视野中要好。
处理好后,东野瑜拎着刀再次出门上学。
时间来到六点五十,晨间有些类似于蓝调时刻的余韵渐渐褪去,天边一轮红日升起,云雾尽散,蔚蓝澄澈。
町外车辆来往的喧嚣传来,一些国中生在母亲的唠叨中不耐烦地准备出门。
东野瑜走在街头,迎着太阳,有金辉洒落在身上,镶边一般将他整个人从这个世界刻画得更出众。
身前身后三三两两走着不同学校不同年级的学生,不少目光偶尔会偷偷投过来,无论是少年的羡慕,还是少女的倾慕。
当然,难免有无缘无故的嫉恨。
不少学生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落在身后的稻荷神社,他们在谈论有关六月下旬祭典的事。
说起来,御子之前也说过祭典的事,伊织家称得上老弱病残这样说虽然有些失礼,但却是事实。
自己到时候得去神社帮忙才是。
东野瑜回头看向身后那不高,在故乡顶多叫高地,但在周围大多平整的居民区依然算得上鹤立鸡群的绫濑坂。
人们口中的神社便伫立在绫濑坂上,静谧肃穆,像是刻入了时间,成了象征性的存在,纯粹的金辉照在那青灰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因为害怕地铁安检,东野瑜没有坐地铁,而是一路狂奔到学校。
绫濑町这边到文京区有相当长一段距离,而且街区弯弯绕绕,不熟悉的话很容易迷路。
还好这时间段的人大多坐地铁去了,街上人属实不多,否则第二天一些播报趣闻逸事的新闻上大概就会出现自己的身影。
东野瑜一边问路一边朝学校跑,终于在迟到十分钟前赶到了学校。
等来到学校的时候,校门外的学生已经不算多了,零零散散的。
一些习惯于踩点的男生叼着面包塑料袋骑自行车转过弯,发现校门就在不远处,松了口气,翻身下车。
一边吃早餐一边推着车走,步伐悠哉。
校门口站着几位风纪委员,有男有女,他们正在检查学生是否有携带违规物品。
例如工口杂志、锐器等。
东野瑜发现他们居然能精准地从人群里逮出宅男,并熟练地从他背包里翻出工口杂志,顿时愣住了。
感觉这学校风纪委员比东京地铁安检都要严。
这难道不算侵犯个人隐私吗?
东野瑜怜悯地看了一眼滑跪在校门口的阿宅,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却没想到风纪委员的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准备放行。
之前在社团招新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风纪委员有村美嘉笑着问了一声:“东野同学什么时候参加剑道社团了?”
东野瑜想了想,满脸真诚的说道:“是我朋友有马君参加了剑道社团,想让我也参加,所以借了一把剑给我试试。”
“但他忘了给我剑袋,我就自己做了个简易的剑袋。”说着展示了一下手里包裹着卫生纸的剑。
他眼睛里有光!
有村美嘉之前在社团招新的时候对东野瑜的感官不是很好,当时隔着人群远远看一眼。
因为矮,只看到小半张脸,觉得不过如此。
此时彼此近在咫尺,算是领教到了传闻中立花校草的厉害。
她红着脸挪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只觉得看一眼就要被那双如黑夜般纯粹的眼睛给吸进去。
一个剑袋几千円而已,至于吗?
其他路过的学生和在场的风纪委员则纷纷侧目,对于东野瑜的抠门和厚脸皮感到惊叹。
至少他们是干不出来这种事,用卫生纸和胶带做剑袋太丢人了,更别说还要拿到学校里来。
“有马?是那个刚进剑道社就因为骚扰学姐、冒犯学长,被教训了一顿的有马则宗?”
风纪委员中的一个男生揶揄般笑着问道。
“大概是吧。”东野瑜有些无语,这才几天,有马那小子的名声已经传到风纪委员这里了?
恐怕再过几天,他的恶名就要从剑道部传到整个立花高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