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无恙,正在休息。”
魏?从另一个方面挥剑过来:“相国,君上可安?”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寡人还死不了!”
魏?和魏缓闻言,吓得整个身体匍匐在地上,不住颤抖。
魏?道:“儿臣担忧君父,所行无状……请君父见谅。”
魏缓则带着哭腔道:“君父无恙,儿安心矣!刚才是儿情急之下,冲撞守卫,请君父责罚。”
言毕,抬手啪啪直打自己的脸庞。
魏侯击披着宽大的狐裘踱出寝宫,冷冷地注视着这两个儿子,心中涌起无尽悲哀。
自己还没死呢,这两小子就蠢蠢欲动了。
唉!生子当如都是酒!
公叔痤与端木仲敖进行了绝密的谈判,面对这个白面无须的汉国丞相,公叔痤浑身的不自在,满心的不服气。
都是酒就是凭借这些毛孩子们在巴蜀折腾出一片新天地?老夫怎么就不相信呢!
公叔痤不可能一开始就露出底牌,必须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给汉使以巨大的心理压力。
公叔痤:“贵使,此来何为?”
端木仲敖大礼参见:“仲敖此来,所为两事。其一,受寡君所托,拜谢丞相与景福公主大恩,并有不腆之仪奉上,请丞相笑纳。”
言毕,将一张凝霜纸写就的礼单双手奉上,给足了公叔痤面子。
公叔痤漫不经心地接过礼单,瞟了一眼,顿时石化,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
话说,汉国都这么有钱了吗?不是都说巴蜀蛮荒之地吗?
端木仲敖微笑注视着公叔痤,公叔痤感到失态,立即将礼单扣下,轰然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端木仲敖继续道:“其二,为寡君与嘉明公主联姻之事,向魏纳采。”
公叔痤道:“绑架魏国公主,然后上门逼婚?汉国真不怕天下悠悠众口、魏国甲坚兵利乎?”
端木仲敖道:“相国此言差矣,当初嘉明公主病笃,可是相国亲自差人,将寡君抓回,赋诗疗疾。其实相国,乃是汉魏两国联姻之大媒啊!”
公叔痤一愣,我去,这小子一下子把老夫绕进去了。
公叔痤转换话题:“俱酒晋国公子,与魏有隙,焉得联姻?”
端木仲敖早已对这个话题预演过,也得到了秦嬴夫人唯物主义思想的真传,他微笑着答道:
“天欲亡晋,非魏之罪。寡君从不以此为恨,相国不见,寡君在韩,军功卓着,韩文侯尚不见疑,高封为君。魏侯雄才大略,宁不如韩文侯哉?”
公叔痤这下子吃惊了,他带着不相信的神情反问道:“汉侯胸襟,广至此哉?”
端木仲敖肯定地回答道:“然!寡君尝言,亡晋者,晋也,非三家也!”
公叔痤彻底惊呆了!
在战国这个利益场中,在这个只有算计的时代,竟然有如此振聋发聩、哲思深邃、凝练概括的语言,烛照纷争乱世,洞察兴衰规律!
大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