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营中的众多飞猱军也纷纷下手,一齐放起火来,一时整个辰军大营雀喧鸠聚,蜩螗沸羹,乱作一团。
好不容易扑灭了火,整个辰军大营已经被搅得沸反盈天,全军惶恐不安,再无睡意。
屠驨阴沉着脸站在两具死尸面前,从其中一人身上拔出一把飞刀。刀身薄而劲,刃上闪着淡蓝色的寒芒。
“哼,暗夜行刺,小人之技!”
一名下属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大王,我军前有带水阻隔,后有众兵包围,粮草将尽,臣之意,不若早日突围,回到南方,整军再战。”
屠驨将飞刀一丢:“带水之上,敌船如林,如何突围?”
“臣请大王引军向东,翻越高山,则可避开带水之阻,沿岸而南归。”
屠驨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气,立即认同了这一方案。他点了点头道:“也罢,明日一早,依计而行。”
“大王不可,今夜敌人行刺未成,我军可趁乱起兵,敌必不知,则我军突围可成矣!故请大王连夜起兵。”
“准!”
趁着这一波扰攘,辰军迅速收拾行装,悄悄东撤,留下一座空营,仍然灯火通明,烟火隐约。
飞鸟夭背着小女孩一路狂奔,飞猱兵也交替做好掩护,一路撤至汉水岸边,迅速登上接应的船只,开赴南岸。
上了岸,飞鸟夭才来得及询问被救女子。飞鸟夭向她问话,小女孩浑身哆嗦,口不能言,唯有眉间一痣十分明显。
飞鸟夭端详半晌,不觉一声长叹:“此女与吾妹竟有九分相似,以致本将心神不定,贸然出手,行刺失败,吾当自向王上请罪。”
飞鸟夭让人将小女孩安顿一番,自己则快步来到了汉王的楼船之上。
灯花爆闪数下,俱酒将手中棋子一掷:“聂将军,马卧槽、双车错,认输吧!”
聂政长叹一声,投子认输:“王上,臣一直心虑飞鸟夭,故而难以集中精力。”
俱酒嘿嘿一笑:“嘿嘿,不服?再来再来!”
话音未落,门外侍卫禀报:“王上,飞鸟将军求见。”
“哦?”俱酒拿棋子的手愣在空中,他没料到飞鸟夭这么快就回来了。
聂政则摇了摇头:“人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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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驨率领众军舍弃了辎重,轻装前进,次日午间,已然抵近东部山脉。
行军太急,全军走得燥热,汗流浃背,疲乏不堪。眼见前方一条山沟,荫翳蔽日,中有潺潺流水,屠驨一马当先,率先冲将进去。
众军士见状,也是蜂拥而入,也不等屠驨下令,乱哄哄地躺了一地。有的趴在水边牛饮;有的啃食携带的干粮;有的则解开衣衫,祼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兀自乘凉。
屠驨打马纵上一处小山坡,四下眺望,但闻松涛阵阵,鸣水淙淙,不疑有他。又见众军疲乏,遂命令暂时休息,稍后再行前进。
远处,一丛乱草之中,一只望远镜的镜筒缓缓地伸了出来,水晶的镜片倏忽闪烁过一星反光,随即又消失不见……